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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司徒君宁近日对平王妃的判断,没有事儿是决然不会失态的。
思忖片刻,司徒君宁摆摆手,示意翠柳退下。
待翠柳退下,她微微眯起眸子,有些累了,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直到燕凌毓回来,发觉司徒君宁浑身发冷,赶紧将她扶到了床榻上歇息。
司徒君宁再次张开眸子,亦是次日清晨。
“我……怎么会在这儿?”司徒君宁眨眨眸子,慢慢回想昨日的事情。最后,她是趴在桌子上,兴许是睡着了。
正当此时,燕凌毓请来了张大夫。
“夫人,昨夜您好似是染上了风寒。”燕凌毓慢慢说着,转眸看了看张大夫,又道:“张大夫,麻烦您为夫人诊治一下吧!”
张大夫闻言,默默点头,上前试脉,而后面色有些沉重道:“世子妃,您的身子过于虚弱,才导致了风寒,如今您已经有了身孕,这一般的药物是不可食用的,不然会影响到胎儿的发育……”
司徒君宁听不下去了,忙道:“张大夫,您的意思,我明白。我受些苦儿不要紧,千万不能伤了孩子。”
听闻此言,燕凌毓有些着急了,忙上前握住司徒君宁的手儿,悠悠道:“夫人,您的身子要紧,孩子没了我们以后还可以有。”
“不!”司徒君宁坚决道:“夫君,妾身的身子妾身最清楚了,就听张大夫的吧!不就是风寒吗?一阵子就会好的,夫君莫要担心。”司徒君宁故意说得轻松,敛起一抹笑意。
张大夫闻言,甚是感动,再加之上一次世子救了他的儿子。细细思索片刻,张大夫悠悠道:“世子妃,其实这事儿也不算严重,既然世子妃不打算用药,老夫可以交给世子一些针灸的法子,到时候针灸便可。”
针灸?燕凌毓可是头一次听说这事。不过,之前听闻的是传闻,今日一听,甚是感到震惊,不由转眸看着张大夫,道:“既是如此,请张大夫教给我吧!”
张大夫默默一笑,道:“世子此言,老夫可是不敢当。老夫还没好好感谢世子的救命之恩呢!”
燕凌毓凤眸微微一眯,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对于张大夫的话儿,他既不否认,也不认同,任由张大夫说去,不过最后他由于担心这事儿会被母妃知晓,才道:“张大夫,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如今我只愿张大夫能替世子妃保守秘密,毕竟这怀胎前几个月还不算太稳定。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
下面的话儿,即便燕凌毓不说,张大夫亦是明白。
他伸手捋了捋胡须,点头道:“世子,世子妃放心,老夫用脑袋保证,这件事老夫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司徒君宁终于放下心来,释然的笑笑。
燕凌毓却是郑重道:“多谢张大夫。”
张大夫回去之后,燕凌毓甚是担忧的攥住司徒君宁的手儿,凤眸闪过点点泪光,慢慢道:“夫人,其实您不用受这样的苦儿,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司徒君宁抽出手来,深深叹息一声,道:“世子,这事儿您不会明白的。她在我的腹中,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我怎么忍心让他还未出生就死去呢?”
那是何等残忍的事儿!都说虎毒不食子,何况她是司徒君宁呢!
燕凌毓听闻,长久的沉默了。
他不禁开始思索,当年母妃是如何想的?她对自己的疼爱毋庸置疑,但为何她就不能接受司徒君宁呢?这个疑问,萦绕在燕凌毓心头,挥之不去。
司徒君宁察觉燕凌毓不在状态,伸手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仍是不见燕凌毓有任何反应,她才轻声道:“夫君……”
燕凌毓猛然回过神来,略有愧意的笑笑:“夫人,我想起曾经的事儿了,还望夫人莫要怪罪。”
司徒君宁宛然一笑,道:“任何人都会有走神的时候,只是,夫君您究竟想到了什么?”
这话儿……燕凌毓有些犹豫了,他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思。犹豫片刻,他才打定主意。
“我在想,母妃肯定是爱我的,可是她为何就不接受您,处处为难您?这些日子,即便我不说,但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若是长此以往,只怕我这心是难以支撑下去。”燕凌毓凤眸微微眨动,怅然一叹。
司徒君宁听闻,眨眨眸子。
世间的母爱是最为伟大的,她的母亲亦是如此,只为了见到她,足足忍受了十多年的苦楚,更有内心的煎熬。这一切,只因为他们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吗?
“夫君,莫要多想了。不管王妃如何做,她终究是您的母妃,亦是妾身的婆婆。这长辈即便有错,晚辈亦是要有所担待。”司徒君宁轻柔的说说,只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若是平王妃真的疼爱燕凌毓,至少不会处处为难自己,这样一来,只会让燕凌毓更加痛苦而已。
除非,燕凌毓心里,不再爱她了。
燕凌毓一扫方才的不快,淡淡道:“夫人所言甚是,这些事儿,不能多想了。”
司徒君宁释然一笑。
不过,将来若是有一日,她与平王妃之间真的产生重大的分歧,岂不是让燕凌毓为难?这件事儿,究竟如何是好?司徒君宁一时间倒是没了主意,毕竟这样的事儿她没有经历过。
自从平王妃被平王怒骂之后,心情烦闷,却是不再饮酒。
青嬷嬷相伴左右,劝慰道:“王妃,不管发生什么,您可要为世子着想,越是非常时刻,越不能让小人钻了空子,您定要稳坐钓鱼台。”
平王妃凌乱的头发不堪直视,听闻此话,抬眸看着青嬷嬷,悠悠道:“青嬷嬷,可是如今我什么都没了,只有一个空空王妃的头衔,这有何用!更有甚者,只怕这会子毓儿也在埋怨我吧!”
青嬷嬷听闻,心如明镜,思量片刻,才道:“王妃,奴婢说句话儿,王妃您千万不要生气。其实这世子妃并没有王妃您想的那般可怕。如今侧妃想要夺权,您若是能与世子妃联手,这是最好的。”
还有,世子妃的心思一般人猜不透。青嬷嬷不敢多说,若是王妃知晓世子妃的厉害,只怕是不会同意了。
王妃听闻,深深一叹,道:“青嬷嬷此话我当然明白,只是我对她那样,她还会答应我吗?”
这一刻,平王妃并未有任何悔意,毕竟在她看来,司徒君宁的必须铲除的,不然会毁了燕凌毓的一生。
青嬷嬷嘴角微微勾起,贴着平王妃的耳畔小声说道了一番。只见平王妃听闻这些话儿,眸子闪烁起来,直直道:“青嬷嬷,这事儿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青嬷嬷愉快的答道:“王妃,您就请访问吧,这事儿奴婢这就去办。”
当青嬷嬷到了毓秀轩,司徒君宁却是有些诧异。
“青嬷嬷快请进!”司徒君宁柔和的说道,放下手里的针线活。
如今有孕了,她便想给腹中的孩子亲手做衣裳,幸好这才开始,不然被青嬷嬷瞧见,岂不是要坏了大事!司徒君宁暗暗道:往后,可是要更加谨慎了。
青嬷嬷并未在意这些事儿,面带笑容道:“世子妃,今儿奴婢前来,有一事相求,还望世子妃能够答应。”
“你求我?”司徒君宁微微蹙眉,不解的上下打量起来青嬷嬷,又道:“王妃那儿可是什么都有,你为何偏偏求我呢?”
青嬷嬷听闻,忙跪倒在地,泪眼婆娑道:“世子妃,奴婢亦是知晓王妃那儿任何事都能解决,但这些日子王爷怒骂了王妃,这阵子王妃心情不好,什么事儿都不愿去做。不然,就算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前来求世子妃您啊!”
司徒君宁半信不信,先是让青嬷嬷起身,坐上了小杌子,而后缓缓说道:“既是如此,不知青嬷嬷今日为的何事?”
青嬷嬷见世子妃上了道,这才说道:“王爷因为王妃饮酒过度,这阵子收回了王妃的掌家权,奴婢想请求世子妃能够帮助王妃夺回掌家权。其实,这事儿也不全是为了王妃,这对世子妃您也是有帮助的……”
青嬷嬷说到这儿,抬眸直直看着司徒君宁。
言外之意,就是这还是为了自己?青嬷嬷果然不是个一般的人儿。那么,她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司徒君宁辗转想来,最后终于下了决定。
“青嬷嬷,这样吧,这事儿我先答应,您也不要继续为难了。不管如何说来,王妃都是夫君的母妃,亦是我的母妃。”司徒君宁柔和说道,眨了眨眸子。
青嬷嬷听闻,甚是意外。
这事儿,就如此简单,世子妃连一句问话都没有,就这样答应了?可这时,青嬷嬷隐约有些担心了。
司徒君宁脸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转眸看了一眼翠柳道:“翠柳,送青嬷嬷回去吧,我这些日子身子太过不舒服。”
翠柳微微点头,转眸看着青嬷嬷道:“青嬷嬷,请您原谅世子妃吧,世子妃这阵子身子却是不大好。”
青嬷嬷缓缓低眉,看了看世子妃的神情,终是一言未说,随着翠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