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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燕凌毓听闻此事,着实意外。
那时,他可是将那人送给司徒君宁去审查的,怎么就如此去了。他心痛之余,更多的却是不相信。静静坐于椅子上,燕凌毓凤眸微微一盏,直直盯着苏瑞道:“若是你,你可会相信这话儿?”
苏瑞默默摇头,思忖片刻,缓缓道:“奴才不会相信。奴才对司徒小姐不了解,但这些日子以来听闻的事儿,奴才料想司徒小姐聪敏过人,这其中只怕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话儿的确说到了燕凌毓的心坎里,他微微蹙眉,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心道:这一次,只怕是有好戏看了。
若是司徒君宁真的去了,为何司徒府没有前来报信呢?
如此分析半会儿,燕凌毓更加确信司徒君宁用了一计。既然如此,他又凭什么不助她一臂之力呢?
“苏瑞,府上的事儿,你要多加留意,如今不管司徒小姐如今如何,我定要一探究竟。这事儿不可让父王母妃知晓,你可是明白?”燕凌毓徐徐说道,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苏瑞轻轻点头,若有所思道:“奴才明白,世子放心去办事就好。”
对于苏瑞,燕凌毓最为放心的便是这点儿,他是决计不会坏了自己的计划。
却说这夜,燕凌毓换了一身黑影,匆匆出门,到了司徒府上空,悄然落下。
万籁俱寂,灯火朦胧。
这各个院子里皆是挂着灯笼,落下微弱的光芒,偶尔有人从院子里走过,皆是十分小心。燕凌毓极其诧异,飘过清香苑上方,寻了一个合适的地儿落下,去见肖氏趾高气昂的从正房内走出,步子十分沉稳,双眸含笑,一边走一边笑道:“真是天意啊,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都没能让她见了阎王,这次倒是好,不费吹灰之力,她竟然就这样没命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身边,珊瑚好生搀扶着肖氏,面色有些担忧,可却不敢表露出一分,只得附和道:“恭喜二夫人达成心愿。”
“的确是该恭喜,但如今却不是时候。”肖氏面色笑容渐渐消失,低低的说道。
珊瑚微微蹙眉,却是想不明白了,二夫人可是早就盼着这一日了,为何如今心愿达成,却不去庆贺了?
正当珊瑚沉思之际,肖氏一挑眉头,又道:“有老夫人在,即便我是心飞上了天,亦是不敢表露半分,不然,这可是要被老夫人责罚了。”
的确是这个理儿,司徒君宁如何说也是府上正经的嫡出小姐,这人儿去了,府上定要为她办丧事。肖氏作为长辈,就算心花怒放,亦是要装作难过吧!
肖氏当然不傻,高兴,又不是急于一时。若是哪一日老夫人去了,这儿可就是她的天下,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到了那时她可是定要好好庆贺一番,不然,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曾经受过的苦楚?
燕凌毓静静待在墙头上,深深叹息一声,这究竟是个怎样恶毒的女人,竟然敢有这样的心思,燕凌毓听闻可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真想好好教训肖氏一番,但如今时机尚不成熟,他最为关心的仍是司徒君宁,是否真的去了,或是有了别的计划?
他矫健的一跳,不一会儿就到了瀚月轩上空,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却是见到另一番景象。
“二少爷,如今你可是了了一桩心事了,六小姐只怕是到死都不会知道是如何死的。”司徒君翰身侧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男子轻轻说道,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司徒君翰长长吁了一口气,得意笑道:“想跟我斗,还真是太嫩了,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而已,又怎会是我的对手?只是,这一切都怨不得我,若不是她太过聪明,屡次得逞,我也不会轻易结果了她的性命。这世间聪明的人儿不在少数,但她却是太过聪明,能有这样一个对手,我还有点儿不舍得呢!”
说罢,他伸出拿起酒壶,仰起头,便往嘴里面倒酒。
这酒香怡人,哗啦啦的进了司徒君翰的口里。
他面色微微红了,半醉半醒道:“司徒君宁,来,咱们干了,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哈……”一阵狂笑,他重重将酒壶砸在桌子上,溅出了少许酒来。
一旁的人儿,见二少爷有些醉了,忙上前扶着他,轻声唤道:“二少爷,您莫要再喝了,若是二夫人知道您有喝醉了,只怕奴才这小命真要玩完了。”
半晌,司徒君翰猛地抬眸,瞪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道:“母亲?你休要用母亲来压我,若是你想死,我如今就可成全你!”说罢,他晃晃悠悠的起身,拔起随身携带的宝剑,“嗖”的一下宝剑抽了出来,直直指向身边的人儿。
那人儿一动不敢动。
燕凌毓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的笑了笑。
司徒君翰,你可是活不久远了。他暗自说道,眸子中闪过异常明亮的光芒,若天空中的繁星一样,十分耀眼。
他缓缓起身,奔向凝香阁。
凝香阁中,灯火通明,丫鬟小厮跪了一地,院子里飘着许多白绫,一片悲伤的景象。
燕凌毓不禁深深喘息,默默闭上眸子。虽说他有预感,司徒君宁不会有事儿,但若是自己的预感失灵,这事实,他真是难以接受!他方有了机会去接近她,若是她就如此香消玉殒,多少是与他有些关联。若是那日他不将那人儿关起来,兴许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一股负罪感油然而生,燕凌毓顿时觉得心沉入海底,冰凉一片。
正当此时,一个丫鬟从他身前不远处经过。
燕凌毓瞄了一眼,见是翠柳,而翠柳虽说眼眸红肿,但却行事沉稳,不一会儿,翠柳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燕凌毓急急追了上去,行动十分敏捷,亦是悄然无声,这很快就追上了翠柳。
燕凌毓不等翠柳反应过来,急急将她拽到一处僻静地儿,半晌后才轻轻放开他,淡淡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翠柳听闻声音,知晓这使平王世子,便放松下来,低声道:“世子,小姐没事儿,还望世子莫要管府上的事儿,这是小姐的吩咐,若是世子明白,便会知道如何做了。”
过多的话儿,翠柳不便多说,隔墙有耳,若是一些事情被不该知晓的人儿知道,这计划还能成功吗?
“如此便好,我明白了,你去忙吧。”燕凌毓沉稳说道。
司徒君宁没事,看来一切皆是与自己猜测一样,可是司徒君宁如此以来,是为了什么?不过,既然司徒君宁不让他过多关注,他只需要默默关心便好。该出手的时候,必然要出手,不该出手时,他默默等待就是。
翠柳匆忙离去,燕凌毓亦是放心离开了。
这欲要害死司徒君宁的人儿,一定会认为自己得手了,因此如今司徒君宁倒是安全了。
却说翠柳急急到了正房,见六小姐仍是静静躺着,微微叹息一声。
这一招,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只怕连同老夫人都被蒙了过去。真是委屈了老夫人,翠柳暗暗叹息一声。
霎时,司徒君宁微微张开眸子,低沉道:“翠柳,外面究竟是如何情形?祖母是不是十分伤心?”
老夫人伤心是必然的,翠柳重重点头,“当老夫人知晓此事,几次昏厥过去,如今已是卧病在床了,小姐,老夫人对您可是真心的疼惜呢!”
司徒君宁点头,叹息一声,道:“如今,这府上,只怕是祖母最为关心我了,但是为了我的计划,我只能出此下策,倒时候等该受惩罚的人儿遭到了惩罚,我自然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祖母面前。”
翠柳默默垂首,犹豫着要不要将世子前来的事儿说与六小姐听,却见六小姐微微蹙眉,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睛。
“翠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儿想说?”司徒君宁一眨眸子,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翠柳见小姐如此说来,便打定了注意,将这事儿说出来。
“小姐,方才奴婢回来时候,瞧见世子前来探望了,奴婢便隐晦的告诉小姐您安好,世子这才放心离去。”翠柳徐徐说道,心里仍是有些感慨。
司徒君宁默然一笑。
燕凌毓,你倒是真心关心我呢?只是,你究竟是关心我是死是活?还是关心你所要的东西?
如此一想,司徒君宁却觉得十分可笑。她几乎是一无所有,又有什么是可以被夺走的呢?
“小姐,奴婢先退下了。”翠柳淡淡说道,十分担心的看着小姐。
这药有些副作用,小姐身子本来就弱,这一次,只怕又要好生调养一阵子了。可是不需多久,六小姐就要出嫁了,这时间能够来得及吗?
司徒君宁面色有些憔悴,微微动了动眸子,语气缓和道:“将我的药儿取来,再端一碗水过来,我要先将药吃下去。这事儿若是被人发现,可就不妥了。”
翠柳意会,赶紧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