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第309章 安置青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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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羞红的脸,忙垂首不语。半晌,司徒君宁自嘲的笑笑:“我曾以为自己很是聪明,最终却发觉,自己如同玩偶一般,这一次,我算是明白了。”

虽然没有受到伤害,可她心底隐隐受到重创。

这不同于任何一次,她总有些被欺骗的感觉。为何知晓真相的人儿,不告诉自己?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可转念一想,无论老夫人、大哥给予自己的无疑是最好的,平日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兴许是有一些原因不能说出口吧?

青黛静静站立,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来,当她抬眸看向小姐刹那,只见小姐早就走远了,她忙追赶上去,急急道:“小姐,您别着急,许是这其中有误会吧?”

隔了好远,司徒君宁并未听清青黛的话语,再说,她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她的世界,好似一瞬间崩塌了,可她却是无能为力。

如今,出嫁在即,她无心多想,即便去想,又能改变什么?府里的一切,好似一下子距离好远,母亲的仇已经报了,至于其他事儿,她不再关心。各人有各人的命,她只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小姐……”青黛终于追上前来,已是气喘吁吁。

司徒君宁淡漠一笑,道:“随我去花园看看吧,我记得好久没有去过了。”

的确是好久没去过了,她整日将自己埋藏在仇恨之中,怎会想起去花园散心?

盛夏时节,花开正艳,六月菊在风中轻轻摆动,好似在向司徒君宁招手,司徒君宁嘴角微勾,缓步走向前去,伸手摸了摸那朵六月菊,淡淡道:“多日不见,难道你也想我了不是?”

青黛释然一笑,六小姐心情似是好多了。

殊不知,司徒君宁转眸一瞬间,瞥见青黛的神情,故意道:“青黛,若是人是这花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烦恼了?”

青黛摇摇头,垂眸看着那盛开正艳的六月菊,默默道:“小姐,这花亦是有花的烦恼,无论品种,都会生长在泥土中,但有些泥土却未必适合这花的生长,因此,最终也开不出美丽的鲜花。再者,这风雨或是闪电随时都会袭来,而它们,却只能任凭风吹雨打,束手无策。”

司徒君宁诧异看着青黛,没有想到她说出这等有道理的话儿来。

“你说的不错。它们没有脚,不能选择自己的生长地,若是生于温室之中,兴许就会好些,若是生于贫瘠的土地,只怕连花朵都开不出来。”司徒君宁接着道,已是心平气和。

这花朵,与人又有何异?

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因此,生在司徒府便是她的命。她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因此自从出生就要经历这是是非非,还要受人非议。她不能选择府里的人儿,因此,她只能适应一切。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欺负。

她会如同这花儿一样,不管风吹雨打,日晒霜来,都要顽强的生存下去,完成自己的使命,获得新生。

前世,如同梦靥一般,让司徒君宁无法释怀,既是如此,她只能将前世的仇恨报了,才能心安。

对,燕凌宸,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很快,我就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小姐说的真好。”青黛拍着手,赞叹道。

司徒君宁嘴角微微勾起,轻盈一笑,“若是你经历过苦楚,自然会明白的。”

青黛默默点头,这话儿,她当然知道。虽然这些年跟随小姐,她过的舒服多了,但之前的日子,她日日挨骂,时不时挨打,那时候,她的主子可是一个性子暴烈的人儿,就算她处处小心,亦是会被鸡蛋里挑骨头,挑出她的不是来。

“对了,你可是有了心仪的人了?”司徒君宁忽的想起她很快就要出嫁,必须在这之前,将青黛安排出去。

可青黛猛然抬眸,直直盯着司徒君宁的眼睛,摇摇头。

司徒君宁瞥了她一眼,却是转头,淡淡道:“青黛,我知晓,你喜欢大哥,但是大哥已经娶妻,你若是成为妾室,是我不愿看见的。不说是温姐姐,就算是别人,我亦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跳入火坑。这姨娘可不是好做的,若是生出个男孩,还倒好,若是不然,那日子可是没有好过的时候。”

这些年,她虽然不关心这些事儿,但二房的事儿,她可是没有少听说。再说尤氏这边,亦是没有少欺负人。虽说温姐姐性子温和,但她不希望这其中有所闪失。

青黛听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眸中含泪道:“小姐,这些理儿奴婢明白。奴婢不敢对大少爷有所企图,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的,在她赏梅花那会子,她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正室她是没有资格的,妾室,那不过是比丫鬟好了一丁点儿,那亦是要有能力有手段的,不然,这命运只怕连个丫鬟都不如。

司徒君宁略略点头,温和道:“青黛,你跟随我这些年来,处处做的都是甚好,因此,我希望在我出嫁之前,能将你安置好,这亦是能了了我一桩心事。”

如此直白,司徒君宁根本没有心思去多想。在府上,她过的已经够累了,因此,在丫鬟面前,她不需要拐弯抹角,不然这日子如何过得下去?

青黛急急摇头,道:“奴婢没有任何期盼。”

司徒君宁不依,慢慢道:“这些年,别人如何我不知,但有一人儿,这人品学识还算不错,若是与你相配,倒是十分好的。”

那就是何荣。

他做事向来稳当,这些日子,司徒君宁有所察觉,这何荣对青黛有些意思,至于青黛,她就不知道了。

如此说来,青黛心头一紧,忙抬眸泪眼凄楚看着小姐道:“奴婢知道小姐的心意,奴婢谢过小姐了,只是,这事儿,奴婢真的从未想过。”

“你可以想的。”司徒君宁微微一笑,倾身将青黛拉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何荣,你是知道的,若是将你许给他,你可是愿意?”

青黛一怔,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姐。难道小姐这些日子察觉出来什么了?何荣对她的心意,越发明显,但是她却不敢轻举妄动,一来,她心底深处还有大少爷的位置;二来,小姐不开口,她是绝对不敢乱来的。

如今小姐明确说了,她的心在犹豫。并不是她不喜欢何荣,而是,小姐若是这样嫁到平王府,她真的不放心。

一横心,青黛咬牙道:“小姐,奴婢没有那个意思。”

司徒君宁却是不依,微微摇头道:“若是我执意如此,你难道要违背我的意思不成?何荣人是不错,又是大哥那边的人儿,想必是不会乱来,若是有朝一日,我知道他对你不好,我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说的重了,但司徒君宁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

青黛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半晌,她泪眼涟涟道:“小姐,若是您觉得奴婢拖累了您,奴婢答应就是了。”她渐渐忍不住哭出声来,心里是满心的悲伤。

这些年来,她与小姐只见的情谊,已经远远超出了婢女与仆人之间的感情。如今,戛然而止,她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抽空了一样。

司徒君宁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青黛,我并不知厌倦你了。如今,你的年纪渐渐大了,是该寻个年纪合适的人儿,若是我执意将你留在身边,到时候可要被人指指点点了。这府里也就罢了,若是到了平王府,那可是关乎世子颜面问题。”

说出这些话儿,司徒君宁自己都不相信,但是,她没有法子,若是不能说服青黛,她如何能安心出嫁呢?

青黛听闻,渐渐止住眼泪,重重点头道:“小姐,奴婢明白了。奴婢亦是知道何荣是一个好人,既然如此,奴婢愿意听从小姐的。”

这言外之意,就是她答应了。

司徒君宁立马笑逐颜开,喜悦道:“若是这样,我就先恭喜你了。过些时候,我定然会给你像样的嫁礼,决计不会让外人说出半个不对的地方。”

青黛默默点头,她知道拒绝没有意义。小姐既是说出口的事儿,定是想过许久的,既然这样,她只能收下了。

司徒君宁解决了一件心头一直想着的事儿,这会子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反正,这世间,最靠得住的人,唯有自己。如今,再过不久,她将离开这儿,到一个新的地方,前途未知,她感到一丝迷茫。

嫁给燕凌毓真的能让她距离燕凌宸更近一步吗?她真的可以复仇成功吗?

这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司徒君宁心头,另她感到重重的压力。

“奴婢谢过小姐。”青黛缓缓说道。

这一声,打断了司徒君宁的思绪,她缓缓回过头来,细细打量起来青黛。这些日子,她只关心自己的事儿,对于丫鬟们,多少有些忽略了。

“你越发漂亮了,定然会是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司徒君宁伸出小手,在青黛鼻子上轻轻一刮,坏坏一笑。

青黛羞红的脸,忙垂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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