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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杨荣在说以一首词作为贺礼的时候,卢燕飞还是一脸鄙夷,正准备也即兴填一首,来压压杨荣,可当杨荣把这首词吟出来后,他竟是把已经想好了的词又给咽了回去。
这首祝寿词,蕴意深远,远不是他即兴填出的那首所能比拟,与其念出来给杨荣做衬托,反倒不如保持沉默。
“杨公子高才!”听完杨荣念的词,钟瑶轻轻抚着掌,不无赞叹的说道:“当今年轻士子,又有几人能吟出如此绝美词句来!此词一出,老夫顿觉愧对儒生二字!”
“先生谬奖了!”杨荣双手抱拳,深深躬着身子对钟瑶说道:“此词仅是晚辈一时兴起,信口胡诌罢了,实在是愧对先生夸赞!”
杨荣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也在嘀咕着:“老天,千万别打雷劈我!这会辛弃疾还没出生呢,偷他的东西,应该不算是偷才是!”
“杨公子太过自谦!”这一次,说话的并不是钟瑶,而是与杨荣同坐一桌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年儒士,那儒士一手捋着胡子,微微点着头,好像还在回味着方才词里的意思,对杨荣说道:“此等好词,若非大儒,绝做不出!杨公子年纪轻轻,便能信手拈来,将来前途定然无量!”
“各位先生,早先杨兄还曾醉中念过一首诗,大气磅礴,着实令我等折服!”见钟瑶和一位老儒士夸赞杨荣,一旁的潘惟吉也站了起来,向众人行了一礼说道:“此诗末将尚且记得,愿念出请众位先生评赏!”
头天晚上,杨荣在念辛弃疾的诗时,早是醉的快没了意识,他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回事,当潘惟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很是纳闷的看着潘惟吉,小声向他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念过诗?”
潘惟吉没有理会杨荣,见钟瑶和众位老儒士都没有反对,他就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下,把杨荣昨天念的那首葡萄美酒夜光杯给念了出来。
当这首诗从潘惟吉口中被念出来的时候,举座一片哗然,不少老儒士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和杨荣套起了交情。
给老儒士们回着礼,杨荣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吃了一只苍蝇那么难看。
事情闹大了,儒士们以为词是他填的,自然是恭敬有嘉,可接下来,恐怕这群儒士还会要他即兴再填几首。
虽然杨荣以前也背过不少唐诗宋词,可眼下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他根本弄不太明白,哪些词人是北宋以前的,哪些词人又是比眼下这个时代稍晚些的。
至于辛弃疾,他知道是南宋词人,盗用他的诗词,自然是义无反顾、毫不要脸!可若是念的多了,万一念到前面的诗人、词人的作品,恐怕就要惹出大笑话来了。
“杨公子吟的好诗,填的好词!”果然,杨荣猜的没错,才和众位年长儒士见过礼,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儒士就站起来,朝他深深一揖说道:“请杨公子再即兴填上一首,以助今日雅兴!”
杨荣双手抱着拳,一脸苦楚的朝钟瑶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可当他看到钟瑶那张满带着期待的脸时,顿时又绝望了。
敢情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再填一首好词。
他微微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下,才对众人说道:“不瞒各位先生,小子乃是江淮人氏,早先泛舟长江,兴致偶来,曾经也填过一首词,若是各位不弃,小子便念于各位先生,还望先生们为小子指出纰漏!”
说着话,他用牙齿咬着嘴唇,一脸纠结的想了会,才无奈的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绝!果然是一绝!”他才刚把苏轼的这首念奴娇给念完,方才催杨荣再填一首词的中年儒士就重重的拍了下大腿,转过身双手抱拳对钟瑶说道:“钟先生,在下窃以为今日酒宴若是再继续谈诗论赋已无意义!小姐终身托付于如此才子,将来必有所依峙,在下愿做个红人,望小姐能与杨公子结成秦晋之好!”
“秦晋之好!”当这些话从中年儒士口中说出的时候,杨荣和坐在他身边的阎真全都愣住了,阎真更是一脸茫然的望着杨荣,不知这场酒宴到底是因何而设!
“呵呵!”听了中年儒士的话后,钟瑶笑的脸上都起了褶子,对杨荣说道:“想来杨公子尚不知晓,老夫今日摆下酒宴,对外说是为拙荆贺寿,本意却是为小女选夫!既然张先生愿为公子保媒,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杨荣的意料,若是他刚才就知道这场酒宴是为了给钟小姐选婿,即便是卢燕飞再如何挑衅,他也绝对不会出这个风头,可眼下事已至此,他再后悔,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