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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赌胜
明勇虽是口中这么说着，可林南上来就是一个出其不意，随后便是一通疾风暴雨般的攻击，饶是明勇一向勇悍，也不得不暂且权作守势。如此一来，旁边观战的诸位可都暗自讶异。自从七殿下明孝不在宫里住了，以八殿下明廉为首，众皇子都有些散漫，虽然仍旧按照宫里的规矩演武，但都是敷衍了事。倒是明德不理其他，一直拽着林南勤练不辍，众人往日只知道两人弓箭射得好，可却很少见到林南和人动手。此时一见林南一上手竟然逼得向有勇名的九殿下连连后退，不由得都是心中大奇，有年纪小的竟大声喊出好来……
明德听了眉飞色舞，可明勇听了一张脸则涨得有些发红，偏偏此时林南依旧来势不减，别看年方十六，可一对拳头却生猛至极！明勇连挡了几拳，胳膊也微微有些酸麻，心中的不屑立时减退，转而有些惊异：这小子吃了什么？才这般年纪，竟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般想着，明勇心中也有些不服输，开始还有些留力，这时再不托大，面对着十六岁的林南，竟十分认真地应对着。二人拳来脚往，一时打得热闹。
眼看着林南锐气将泄，明勇蓦地哈哈一笑：“该轮到我了吧！”说着大喝一声，猛地一抬右膝，合身撞向林南小腹，同时左肘上抬，欲往下砸林南的肩头。明勇憋了半天火，此时一发便是雷霆之势，眼看着膝盖将要顶上林南小腹，啪！说时迟那时快，林南左掌用力一拍明勇右膝，同时右手托在明勇肘下，借力向后跳去。明勇紧跟而上，左腿弹簧一样踢了起来，直扫林南右肋，林南向旁一跳，闪了开去。
二人一个在大营久和士卒历练，一个是深宫积年演武，此时一动上手，一时间竟难分胜败。围观的众人看得屏气凝神，连叫好的都忘了出声。明德在旁边也看得入神，只是额外还有些着急，不知道是惦记自己的二百两银子还是惦记九哥的东西……
转瞬间，两个人已经打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这般快打，饶是两人体质健硕也有些受不了。林南额头上已经见了汗，呼吸有些粗重，明勇也好不到哪去，一张脸微微泛红，两鬓也冒出了细汗。
“我说小林子，这些日子少见你，你倒是真长能耐了啊！”明勇退了两步，打量着林南，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怪不得明德和我打赌，看来还真是对我那东西惦记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呀！”
“嘿嘿！”林南拱手一揖：“九殿下夸奖，在下实不敢当……若不是九殿下手下留情，在下又怎么能支持这么久……”
“你少来！”明勇气得直哼哼：“小林子，别嘴头上尽说些好听的，啊？明说了，打了这么一会儿也多少知道了点你的底了，既然这样，接下来我可不让着你了，拳脚无眼，你可小心了！”
“是……九殿下手下留情……”
“留……”明勇险些把在大营学到的粗口骂出来，打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连个孩子都没收拾了，这要传出去，日后不得给人笑话死？偏偏眼前这小子一脸的笑眯眯，可手底下着实有点硬，明勇若是不下重手，还真担心收拾不了他！明勇一边出拳一边心中纳闷，这才几年的工夫，曾经的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他……他吃了什么了？
两人对谈之后重新动手，与刚才又不一样。正如明勇所说，这次他可是动了真格的。这一来便看得出明勇在大营里的功夫了。一对拳头大开大合，拳脚到处哼然有声，正是军旅中的拳脚：凌厉，直接，多是近身肉搏之技，而且带着一股一往无前，永不回头的气势！如此一来，明勇锋芒大盛，林南则是一退再退，似是根本不能挡其锋锐，只能左闪右避，避其锋芒。
此时此刻，别说首当其锋的林南，便是旁边的人看了都暗自捏了一把汗。明德手捧着茶碗，一时间竟忘了喝，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微微向前倾着身子，仔细关注着场中形势。
弘武殿外，一行人抬着一顶黄呢大轿，忽忽悠悠由远及近，到了殿门口的台阶下面。内侍钱海上前掀了帷子，一身黄袍的启元帝从里面走了下来。钱海待要上前高声宣喝，启元帝忽地冲他一摆手，笑了笑，随后缓步朝殿门口走去。此时弘武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明勇和林南的身上，连殿外发生了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走到大殿门口，启元帝正要伸手推门，忽地听到里面的吆喝打斗之声，往前伸出的手臂慢慢缩了回来，就着虚掩的门缝朝里面窥视。只看了两眼，便微微笑了起来，回头冲着一个人一招手，那人走上前来，启元帝冲着他使了个眼色，那人也凑近了门缝细看，随后也微笑着直了身子。
启元帝悄声笑道：“看样子，里面还挺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