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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雾深,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早春的夜晚,似乎有点不大合适,但此时此刻的城池中央地段的情况却已然如是。
无边无尽的夜幕之下,建造紧密建的筑群之间,碧瓦飞檐之上,七八个黑衣人与厉公公成犄角之势将燕溪辰围在了建筑群的中间。
几个黑衣人的所修功法似乎与厉公公如出一辙,都是走阴寒的一路,无边的寒气不断借由他们手中的霜刃渲染而出,冷森彻骨的阴寒之力弥漫着夜空。
方圆数十丈的范围内,空气中湿润的水汽,承受不住越发阴寒的温度,纷纷凝结成了点点米粒大小的冰珠飘飘洒洒的落下,四周青碧的砖瓦上,路边刚绽放不久的桃花上,以及十丈之内所有目力所能及的物事上,都覆满了薄薄的一层冰晶。
其中又以厉公公功力最深,寒气最甚,手中那把水碧色的长剑上,数道水波不断的螺旋转动着,剑柄上握剑的手之下挂满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冰凌。
更为甚者,在他的身体四周所透发而出的阴寒真力极度的浓缩,已然实质化呈现出了蒙蒙的雾态,白雾的四周,蔓延而开的冰寒气息凛冽,几乎到了滴水成冰的境界,但论寒气,较之其他任何一个黑衣人都要高出数倍不止。
汹涌澎湃的寒流中央,作为寒流肆略的中心,燕溪辰的身上,发丝以及眉宇之间都覆满了白蒙蒙的寒霜,阵阵氤氲的青光不断的从他的体内冒出,覆盖在赵小婉的身上,替她抵御汹涌肆略的寒气,然饶是如此,赵小婉毕竟只是个不懂修行的女子,依旧被寒气的余势冻的伏在燕溪辰的怀中瑟瑟发抖,如同梦呓一般直呼;“溪辰哥哥,好冷,真的好冷,我快受不了了。”
“没事的,很快就好起来的。”燕溪辰低声的在赵小婉的耳畔嘀咕了一声,下意识的将怀中的赵小婉搂的更紧了一些,同时不断的往她的体内传输着温润的功力为她御寒。
“是我先动手,还是你们先动手呢,我可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燕溪辰给赵小婉运气御寒之余,望向了众人之首的厉公公,嘴角扬起了一丝挑衅的笑容,眉宇间尽是轻蔑之色,似乎根本就不把眼前包围他的寒气高手放在眼里。
燕溪辰的对面,厉公公面色阴冷,眼寒如冰,深黑的眼眸中瞳孔不断的收缩着,映出了燕溪辰有些漫不轻心的神情,顿时一股犹如实质化的杀气从他的双眼之中迸出,四周寒气肆略的空气登时又变得寒冷了几分。
“呼、吸、呼、吸。”四周的氛围无限的安静,静到每个人的一呼一吸都听的十分的清晰,厉公公不断的打量着寒流中心的燕溪辰,心中惊疑不定。
眼前的少年看似那么的漫不经心,但天知道他是假装出来迷惑人心,还是真的对的眼前这些人不屑于顾,越是见识过燕溪辰的实力,厉公公的心中就越是举棋不定。
此刻的他,心中越发的忐忑,丹田气海处,真力开始变得凌乱不堪,在周身百脉中游离冲撞,阵阵灼热的刺痛感不断的袭上神经末端,他知道丹药的药效即将消散,被丹药药力压制的伤势也将随时爆发,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将燕溪辰解决,否则等他的伤势爆发,失去了战斗力后,仅凭身边的七八个黑衣人根本奈何不了燕溪辰,那么搞不好的话,他们性命都将丢在这个地方。
但是此刻厉公公的心中却仍然存着另一种思量,他与燕溪辰交过一次手,虽然败了,但大体上的实力却是相差不多,但江湖上盛传燕溪辰年纪虽轻,但一身修为卓绝,15岁便以一己之力戳败八大名宿,江湖上更是将他誉为天资直追二十多年前鬼谷狄成的天纵之才,是以他知道燕溪辰多半是保存了实力,那么自己贸然出手的话。一击不成的话,结果只会事与愿违。
寒流中心的燕溪辰依旧搂着赵小婉淡然的站立着,深邃的眼眸中目光肆意的与厉公公对视着,不时还会发出丝丝挑衅的神情,
厉公公心下虽怒,却丝毫不敢大意,饶是四周寒冷异常,他白皙的额头上还是禁不住沁出了丝丝汗水,自己虽然人数占了优势,但是面对眼前在江湖上负有盛名的少年却是没了几分把握,初时在石板桥上对少年的轻视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骇然。
场内的气氛一时压抑非常,厉公公思前想后犹豫不决,其余几个黑衣人没有见过燕溪辰出手,倒是没有几分惧意,对厉公公的筹措不决也是颇为的不以为意,但是厉公公没有发话,他们也不好擅自行动,只好一边加强寒气对燕溪辰的倾袭,一边慢慢的等待着,时间一长不免开始变的有些心浮气躁。
寒流中心的燕溪辰表面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但心底已经是心花怒放,他知道眼前的这些黑衣人尤其是厉公公已经被自己的心里打击震慑住了,起初那密不可分的合围之势已经出现了丝丝的空隙,只要在稍等片刻,等合围之势的空隙稍大一些,他便可以黯然的突围而去。
厉公公的心中却是一阵焦急,手下的黑衣人情绪越发的躁动不安,他又怎会不知,如此下去燕溪辰肯定会安然突围而出,他的伤势又刻不容缓,一直托下去也不是办法,打,还是不打,打或许还有一线的希望,厉公公心下一阵的思索。
然而,就在这时,城东的方向,一股澎湃的气势毫不掩饰的冲天而起,灵猴卓兴扛着黑乎乎的棍子,背着雨曦循着城中央的阴寒气息仰天长啸直飞而去。
这一声长啸穿金裂石,声震十里,惊起倦鸟无数,燕溪辰与厉公公的心中均是一禀,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暗叹道:“不好,难道对方又来了帮手。”
想着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对方,厉公公的神情颇为的谨慎,然燕溪辰的嘴角却依然挂着那丝淡淡的笑意,这让厉公公的心中不由又确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