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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般一闪而逝,年头匆匆而过。
不知不觉间离咸阳宫变已经过去了三个春秋,时至早春,渭城的上空飘起了一阵淅淅沥沥的春雨,这一场雨来的似乎正是时候,雨水淅淅沥沥的涮洗掉房屋上的尘埃,也仿佛将人们的眼睛洗的明亮的许多。
烟雨下的渭城显得格外的清新,街边三两枝胡柳绽着新绿,只是景致虽好,却点缀不出早春时节的氛围。
渭城的街头冷冷清清,三两个行人无精打采的在春雨中穿行,街旁的瓦舍已经有些破败,垒墙的青砖在岁月的侵蚀下亦然斑驳不堪,旧日热闹的渭城街头再也不复往日的繁华,变得有些颓败苍凉。
如今世道纷乱,渭城的街道两旁,颓败的青砖瓦舍上贴满了厚厚的安民告示,旧的未曾揭去,新的便又糊上,只因主人更换的太快,短短的三年却已换了四个主人。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三载前,咸阳的一场宫变,秦,北汉,西楚三大帝国的国力大损,中小国家开始蠢蠢欲动,华夏的刚刚平静不久的格局因此被打破,中原大地,硝烟烽火,乱战再起。
渭城西街头的街道边,两层高的简陋酒肆前,招客旗在和煦的春风中猎猎作响,酒肆正堂内摆放着几张陈旧的八仙桌。
三五人拼凑在一起,叫上一斤白酒,两斤牛肉,再加上些茴香豆,花生米等零碎,喝着酒吃着肉,行着酒令,好不快活。
阵阵酒肉的香味和着划拳行令的嘈杂声传的老远,酒肆已然成了蒙蒙的春雨下,整个渭城之内最热闹的地方。
酒肆内的柜台前,燕嫂撑着脑袋,悠闲的打着算盘,盘算着一笔笔明细账目,燕嫂四十岁出头,穿着一身浅灰的粗布麻衣,头上盘着一方素色的头巾,平淡无奇中透着一些朴实。
燕嫂便是二十多年前,渭城城破时,小树林中车夫找来替小溪辰喂奶的那个年轻女子,二十多年的时光逝去,岁月的霜痕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无尽的沧桑,当年初为人母的稚嫩少女如今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持家有道,坚强的女人。
二十多年前的渭城管道外的小树林内,妇人将小溪辰托付给了车夫后一去不返,燕嫂与车夫在小树林内徘徊等待了数日,最终失望的离去。
当时在战火中失去了丈夫与新生孩子的燕嫂无处可归,只好跟着同样孤身一人的车夫相依为命,一起抚养命运坎坷的小溪辰,并为他取了“燕”姓,悼念在战火中逝去的丈夫与孩子,后来几经辗转燕嫂随着车夫一起回到了渭城,开了这间小酒肆,日子才算安定下来。
“爹,没有酒了,你吩咐活计在搬几坛过来。”柜台前的燕嫂怅然的从回忆中醒来,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对着内堂叫道。
“好嘞,马上就来。”内堂之中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不多时,一个已至垂暮之年的老人怀里抱着两坛尘封老酒缓缓的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当年的车夫,二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如今他已年过古稀,浑身的皮肤褶皱的如同风干的橘子皮,须发皆白,衰老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