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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虞灵恢复意识之初,就察觉屋中还有一人。因着此人毫不掩饰的气息,她也不再假装昏睡而是睁开了眼睛,然后便看清楚了依靠在桌边的顾惜朝疲惫的面色。
“你醒了,肚子饿不饿?”顾惜朝在看到床上的人有了动作后疲惫的双眼瞬时神采奕奕,担心了一夜的心此时也放松了下来……
陆虞灵本想友好的打个招呼,但也是思绪一转,昨夜里的记忆突然纷涌而来。脸上一阵青红交,几乎觉得无地自容。但想到收集的证据所放之地,转眼心里又被大仇即将得报填满。
“顾大哥,我不饿,诸葛侯爷还在候府上么?”陆虞灵掀开被褥问道。
顾惜朝点头,来不及阻止陆虞灵,就见她从床上翻身而起再一看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唔~”陆虞灵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心里顿时喊了一声卧槽!索性最后挺了下腰,重新直立了起来。
陆虞灵这个时候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顾惜朝收回伸出的手,看着隐忍的陆虞灵叹了口气。
“解了药性后,身体近几天会很无力。你牵挂的事情候府已经开始着手,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又说道:“好好养身体。”
陆虞灵点头后顾惜朝才眉头舒展开,两人虽然几年没有见面,而且一见面就是尴尬的境地,但很快那种在书信中交流的默契,在两细心维护之下渐渐恢复了。
至此两人都觉察对方改变良多。顾惜朝身上的锋芒收敛了很多,身上多了沉稳的气质,再也看不到冲动鲁莽,但顾惜朝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
陆虞灵变化更大,当初天真的小姑娘早已褪去了稚气,初见时的娇气早已消失无踪,举手投足与众不同的潇洒从容,尤其一双眼睛简直能看透人心。陆虞灵身上的改变伴随着她记忆的恢复和逍遥心法的小成不可避免,这几年她的脑海里渐渐记起了所有的人生片段,虽然这些记忆里面无关情感,但仍旧让她快速成熟了起来。
“报了仇后你有何打算?”
“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怔然,又相视而笑。
晨光透过窗户晕染在地面上,窗外相邻的桃树上几只麻雀不惧严寒的蹦蹦跳跳叽叽喳喳。
这一日,大理寺三司会审,审的竟然是几年前满门尽灭的文家通敌叛国一事。听说这件案子有天大的冤情,文家上下更是被宦官佞臣所害,举国震惊,当今圣上更是愤懑不已下令严查此案,初时为同僚上司求情的官员被充作同犯下了大牢。一时间,与主谋平日里有些关系的官员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好牵连全家老小。
作为文家的外孙女,陆虞灵被召入宫中。
“陆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文家得以沉冤得雪,你是功不可没。”
话音一转,陆虞灵听到一声冷哼。
皇帝眼皮微微一抬:“但你做事未免不顾天理伦常,是为不孝之极。罪臣陆质霄虽是罪有应得,却也不是你能随便下手的。”
他扫了一眼一旁站立的诸葛神侯继续说道:
“但念在你是一片为母之心,当时又年幼,从而冲动下做出错事,此件事了你便出京去吧。还有,陆家上下皆为叛逆,你便从此改姓文,为文家延续香火。”最后,皇帝大手一挥道:“此后若是无召不得入京。”
这皇上听闻陆虞灵为了报仇连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对这等心狠手辣之辈一丝兴趣也无,更何况他一直自认为纯孝之人,心里最讨厌不孝之举,陆虞灵,啊不,是文虞灵的行为让他深深厌恶。
还有当初文家一案,也确实是他遭人蒙蔽一气之下才下令行刑,心里难免有鬼。因此对于殿中低头跪拜的罪臣之女一眼都不愿多看,挥挥手便让这个心狠手辣的人退下,更是为了自己心里那点小黑暗将她发配出了京都,有生之年怕是再也不让她进京一步了。
“罪女文虞灵叩谢圣上开恩。”陆虞灵这段时间眼看着仇人得到了应得的下场,心里怨气终于消失殆尽,所以皇帝阴阳怪气的让她改姓还让她不得入京,陆虞灵心想,我出了京城叫什么名字,天高皇帝远的想管你也管不着了,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不来也就不来,于是愉快的接了旨。
出宫后无事一身轻的陆虞灵着实过了几天轻松日子,没事就跟顾惜朝比划比划,或是到候府蹭个饭,彰显存在感。等到察觉身上快养出膘了,她琢磨着选了个大晴天背着包裹骑着马偷偷的走了,从城门报备下自己离开的信息,在走出城门后连空气似乎都透着一股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