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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诚的笑声带着自嘲之意,当然更多的是苦笑,而张重一拍张诚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二堂哥,别在意了,今日之辱,来日找回来便是。”
张诚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张重抱拳,说道:“二弟,今天多亏了二弟,要不然我今天怕是一命呜呼了。”
“勿要客气,二堂哥,你现在还是赶紧去安抚一下天剑宗的人吧,要挡住他们半个小时不追敌,恐怕要欠下一个人情了。”张重用下巴指了指不怎么安分的天剑宗等人说道。
张诚与李动等人说辞一番,最后天剑宗的人不得不在原地停留了半个时辰,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双方分道扬镳,张诚等人继续向清泉城赶路,而李动等人顺着陈峰和蓑衣女子的马蹄印迹继续追杀。
张远、张重和张诚一行人继续顺着赶路前行,接下来几日的路程平静了许多,虽然也遇到很多江湖豪杰,不过却没有什么纷争,甚至还相谈甚欢,互相之间混个脸熟,也算是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
第四日,张远、张重和张诚一行人终于到达清泉城地界,不过当他们到达清泉城城下的时候,已经是前半夜了,城门早已关闭多时,虽然张诚手中拥有军令牌,可以命令城门守卫开门,不过这军令牌不可轻用,若无军务就动用军牌,这可是违反军纪的,所以张远一行人不得不清泉城扎好帐篷,准备在城下过夜。
深夜,张远打坐收功,伸了个懒腰,随后往被褥上一趟,就打算睡觉,可是帐篷外面突然响起婴儿啼哭声,吵得他睡意全无,于是他穿上外衣,走出帐篷。
此时,城门下方的官路两侧,少说有三四十个帐篷,篝火的数量更多,显而易见,在城门下过夜的人不在少数,而在张远的帐篷南侧十米处,就有一堆篝火,而婴儿的啼哭声就是从那堆篝火附近响起。
接住火光,张远看到火堆旁边围坐着很多人,其中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婴儿,不断的哄着婴儿,可是婴儿不停的啼哭着……
这时,一个干瘦的汉子走到老妇人身前,伸手递给老妇人某个东西,轻声说道:“大婶儿,这个给孩子吃吧,估计这孩子是饿了。”
“谢谢、谢谢了。”老妇人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
“唉,快给孩子吃了吧,要不然饿坏了。”干瘦汉子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行李身旁,披上一个破旧的杯子,身体团成一团。
张远看到这一幕,心里好似拨动了某根弦,一阵阵的心酸,突然又想起当初张家一行人从丰州来到缇州的路上,当时所见之景,民不聊生,乞讨者随处可见,卖儿卖女比比皆是。
“二叔起义真的对吗?”张远脑中突然产生这样一个疑问,天灾再加上动乱,平民何以为生?而在张角起义之后,安民城的难民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可是安民城内的难民消失了,那整个缇州的难民消失了吗?
显而易见,张角挽救不了整个缇州的难民,安民城以外的难民依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另外,还有另外一个状况,加剧了缇州的灾情,那就是征兵!
关于征兵之事,张远也是这些天从路上听人说起,然而也就是这件事,让张远很是震惊。
缇州发生天灾之后,平民们四处逃荒,缇州境内的人口大幅度降低,这样的情况下,兵源从何处来?理所当然是强制征兵,把平民户家的壮丁都拉入军中,扩充军士。
然而如此一来,平民家庭中缺少了男丁,只剩下老弱妇孺,这该如何劳作?如何养家?又如何谋求活路?
旱灾已经停止,可是逃荒却越来越严重,一片片耕地变成荒地,无人开垦,荒地多了,粮食当然就少了,又逃荒者越来越多……恶性循环,缇州也就越来越荒凉。
张远环绕着小营地转了转,看着不远处那些聚在篝火周围的灾民,脑中不断闪过各种民不聊生的片段,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来到这个乱世,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难道就这么看着天下大乱……”
张远脑中纷乱的闪过各种念头,随后又望了望紧紧关闭着的清泉城大门,深呼吸一口气,低声自语带:“或许,我该做些什么,让这个乱世尽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