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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出殡
刘侯也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老母猪也能行?”
萧四手一摆:“实在没办法,只好先凑合,救人如救火啊。”他叹了一口气:“谁叫我们快加入钱庄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总管有我们这样的好朋友,也真是他的福气。”
“迷惑男人的方法有很多种,”马车里,柳公子正在说:“你想学那一种?”
朱珍说:“当然是最有效的那一种。”
柳慕永说:“在远古时期,很多女人把男人的大拇指甲烧作灰,或者取自己下眼睫毛14根烧作灰,用来饮酒,表示对男人极为尊敬,以赢得男人的怜爱。”
“还有的将自家门户下方五寸范围的泥土取出得到魔力,表示对自己男人极度的爱,以赢得男人的畏敬与爱情。”
“这些方法可以借鉴,但都不足取,你只需记住‘虔诚’两个字就行了。”
“虔诚?”
“是的,虔诚。”柳慕永说:“你给魔鬼一个指头,它便想得到你的全部身体。男人要走,是留不住的。有些女人傻得用自己的生命去留住男人,有些女人却天真地用身体去留住男人,结果两种女人都失败。”
“女人一味地付出,而不知道男人是一种被动的接受。在男人的世界里,爱情只是一部分,而在女人的观念中,爱情大过天,为了爱情她们连生命都可以不要,这种疯狂的爱只能让男人想逃”
“要留住一个男人,你要留住他的心。”
“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温柔去感动他,用虔诚的心去换取信任。”
在这一点上,朱珍完全同意。
“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则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这些是对淑女的要求。”柳慕永说:“你要学会装。”
“装淑女?”
“对。下床装淑女,上床装淫妇。‘亲昵’和‘轻薄’只有一线之隔。”
他说:“在秦汉时期,秦始皇想出来一种“守宫砂”。这是为了保护后宫宫女的贞操产生的。就是把在交尾期的雌雄的蝾螈血涂在宫女的肌肤上。当男女交合以后,血迹即会脱落,否则,想尽办法也无法消除。”
“你现在不是处女,所以,你要学会装。”
“嗯。”
“我让你装,并不是装处,而是装纯洁。”
柳公子谆谆告诫说:“不管是装也好,做也好,你都要想方设法赢得别人的尊重,幸好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这方面对你一点也不难。”
命运对朱珍实在是不公平。
“然后。”柳慕永说:“你还要学习一些技巧,比如:注意观察。”
“观察什么?”朱珍说柳慕永先讲了一件事:“一次,一个非常丑的村妇跑到我这里喊冤:丢人那!俺昨晚被强奸了,柳公子,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当时我很惊讶,这种造型也有人强奸?不过,为了声誉,我还是问她,有没有强奸犯的特征?”
“她说,天太黑,根本没看清楚。”
“我说,那就不好查了,比较难办。”
“她又说,俺虽然没看清楚,不过肯定是个新手。因为他半天找不着地方,最后还是俺给他扶进去的。”
朱珍在柳慕永身下咯咯地笑起来,肚子不停地起伏:“这个案子你就是这样破的?”
“当然。”柳慕永也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那个村子,没结婚的人并不多,没有性经历的人就更少,很容易查出来的。”
“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朱珍说:“把强奸犯交给官方?”
“不是。”柳慕永说:“我让那个强奸犯再把喊冤的村妇强奸一次。”
“村妇愿意?”
“愿意。”柳慕永说:“问题是,强奸犯 居然不愿意!”
“为什么?”
“他说,那晚天太黑,没看清楚,否则,打死他也不会做这种事情。”柳慕永叹了一口气:“我只好对村妇说,长得丑并不是你的错,但你要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
朱珍笑得妖枝乱颤。两个人做爱的时候,笑又是一种什么样销魂蚀骨的滋味?
柳慕永说:“我给你说这件事,是要你观察男人的一些细节,比如:高潮时的表情、喜欢的标志动作,做的姿势,等等。”
――“通过这些细节,你可以去分析男人的喜好。”
――“只有知道邹锋的喜好,你才能更好地去迷惑他。让他刚愎自用,轻敌拒谏。”
他又说:“除此之外,你还要想方设法取悦邹锋,让他舒服。”
朱珍咬着嘴唇,不好启齿:“怎么样才能让他舒服呢?”
柳慕永说了另一个故事:“一七旬老翁与一年轻女人房事,兴奋过度脱精而亡。其家人不服,找到我,请我主持公道。”
“我请仵作查明原因。仵作验尸后下一结论:舒服死了!”
“我也亲自去看了一下,老翁脸上还留着满足的笑容,仿佛死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他说:“遗之美好,以劳其志。如果你能将邹锋弄得舒服至死,你就算真的成功了。”
貂蝉迷惑董卓的时候,西施迷惑吴王夫差的时候,她们又是怎么成功的?每条路离人们都很近,但是每条路离成功都很远 ,只有走对路,你才能成功。
柳慕永和朱珍一边做一边对话,尽量延长快乐和学习的时间,他们都不想过早结束。却不曾想青古板的路面上,有一个较大的坑,马车经过的时候,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这一抖动,触动了柳慕永神经的每一根脉络,刺激着他曾以为黯淡的能把持住的敏感。伴随着狂热的抽动和摩擦,无法言喻的快感,他忽然狂泻而出,在朱珍大声的叫喊中,一起达到了高潮。
马车外,忙碌而平凡的人们,依然在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依然在为生计而奔波着。
生活就是如此,平凡而美丽。
爱情没有永远,生活还要继续。
初春的深夜,月亮孤清地凌空而挂,映衬得天空深邃而悠远,只有点点星光在闪烁,致远长时间地站在空阔而寂寥的江边,似乎已经痴了。
他已经回到了“怡和钱庄”,入住在“漏洞”曾经居住的地方。
邹锋下了两道重要的命令:一、撤走所有监视“松庄”的人,给予邹松一家自由。
二、由致远接替“漏洞”的工作,除了“专门查找纰漏,分析安全措施”之外,赋予了更大的权力,可以“调查钱庄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拒绝”。并且,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包括金库,还说:“‘漏洞’既然已经死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让致远住进去,也好早日进入角色。”
“漏洞”的房屋在江边,一阵寒风扫过,平静的江面一如致远的心情,在心湖上泛起阵阵涟漪,愧疚的悔悟侵袭着他的灵魂,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卑琐和可怜,以及心欲深处那种可怕的虚伪和幼稚。这一切令他倍感痛苦。
――他实在看不起自己。
就在那个黄昏,致远离开了魂牵梦萦的“松庄”,离开了那位给了他许多欢乐和勇气的女人。他留下了邹松用的那把叫“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刀――别人的东西迟早要还的。
他的“天涯”剑呢?没有“天涯”剑,他用什么去降妖伏魔?用什么去战胜“针”?
致远走得是一步三回头,心像被针刺了一样,疼疼的,酸酸的。
春节还没有过完,致远内心却早已没有了节日的喜悦。过节过的是一种心情。快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源于自己。
烟花散尽的夜空,可有一盏心灯为他静静守候?难道他真的从此失去了纯?往昔的欢爱只能变成回忆里不堪回首、隐隐作痛的一页?
致远曾经非常喜欢江湖,喜欢散散漫漫的生活,自由自在,悠悠闲闲,不去理会明日会怎样,不去想昨天流过的伤逝,只要此刻,只要现在,可是,人是静的,心却是空的。
人生不过是天空中相遇的云,飘过了不会留下痕迹;也许,不过是迁徒的候鸟,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雁过无痕;也许,不过是天际闪烁的几颗星星,若即若离,一旦太阳出来,便隐匿了踪迹。
“漏洞”住的地方实在太简陋。
说是住处,倒确实只能“住”:只有临江小屋一间,一床、一被、一枕、一桌、一几、一杯、一碗、一筷、一炉、一壶。
其它什么也没有,别说是奢侈品,就是任何“多余”的东西也没有。在“漏洞”的世界里“多余”便是“无用”。就象她瘦得像竹子一样高挑的身材,没有多余的一两肉,简单、明了。
“漏洞”对自己的要求,和对别人工作上的要求一样。
幸好致远不在乎这些。
漂泊东部大陆、居无定处的时候,他曾经在马厩里睡过,在大树上睡过,在雪地里睡过,有一次甚至在长长的地板上和十多个汗臭、肮脏、一身跳蚤的乞丐一起睡过。
当然,幸运的时候,他也在美女的床上睡。
让致远感到一丝欣慰的是,这里临江,可以眺望远方,他不禁想:在很多的深夜里,“漏洞”独立江边,是不是一样的孤独和寂寞?她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是不是为了向流动的江水诉说中年女人的情怀?
致远忽然想到了喝酒买醉,阿黄死后,他的酒馆还开着吗?奇怪的是,致远竟喜欢在这种地方喝酒,一想到阿黄,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感慨、一丝凄凉、还有一丝温暖。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致远决定去碰碰运气。
深夜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不是打更者就是东摇西晃的酒醉鬼。
有个酒醉鬼还和致远迎面相撞了一下,骂骂咧咧地要找致远拼命,自己却站不稳,先倒了下去。
阿黄四面透风的小酒馆阁楼上居然亮着烛火,远远望去就似鬼火一般。是谁在这样的深夜里,点燃了阿黄阁楼上的蜡烛?
致远在酒馆外叫门:“有人吗?可不可以买酒啊?”
连叫了几声,里面终于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一盏昏黄的烛光由远而近,门一开,风一吹,更是忽明忽灭。
一个白发苍苍、颤微微的老太婆用昏蚀的眼光看着致远,张着无牙的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
致远说:“老婆婆,我要买酒。”
“什……什么?
致远大声说:“我要买酒!”
老太婆佝偻着背,转过身去沽酒。
一阵寒风吹来,致远忽然闻到一阵血腥之气,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老太婆浑然不觉的背影也仿佛变得说不出的诡异和神秘。
一个个疑问涌上来:这个老太婆是谁?为什么盘下阿黄的酒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致远跟着老太婆进去,竟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李三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张桌旁,桌上还温着一壶酒,放着一碟下酒的小菜。阿黄也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一张抺布,在忽闪忽闪的烛光照映下,一张脸扭曲得变了形,泛着蓝蓝的光。
致远惊得差点叫出来。
饶是他见多识广,艺高人胆大,一颗心也几乎跳出来,“砰砰砰”地直跳。
老太婆一边沽酒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仗剑天涯行,饮尽恶人血。把酒问苍天,公义在何处?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有公义啊。”
听着就象是在念咒语,让人毛骨耸然。这个老太婆难道知道他是致远?她想做什么?
致远轻触李三和阿黄,入手冰凉,再仔细观看,两人表情僵硬,显然已死去多时了。为什么这个神秘的老太婆还把两人的尸体摆放在这里?
老太婆口中念念有词:“苍天啊,睁开眼看看吧,儿孙们,报仇啊,仇人啊,你们一天也不会得到安宁,我们将用你们的血来祭祀亡魂……”
仿佛听到一种神秘可怕咒语的招唤,黑暗中忽然飞来一只蝙蝠,在屋子里串来串去,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屋子里很快聚集了大量的蝙蝠,并且还在越聚越多。
致远想退出来,就在这时,长街响起一阵急促清脆的马蹄声,八匹骏马急驶而至,扬起一阵灰尘,看样子走了很远的路。马上七人滚鞍下马,一人却迟迟未下――这人原来是一个头梳冲天辨的小女孩。
一个年龄稍长的骑士恭恭敬敬将小女孩抱下来,一行八人进了酒馆。几人见到了阿黄,都是一脸的悲怆,个个上前跪拜,只有那个小女孩,若无其事的样子,嘴里还哼着一首儿歌,一双灵活的大眼睛直往致远脸上看。
老太婆对小女孩却十分的喜爱,甚至还有一丝尊敬,脸上露出慈祥的表情。
几人跪拜完毕,一人拿出一只小鼓敲了起来,其余的人一起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象在举行一种仪式,连小女孩也变得凝重起来。一只只的蝙蝠围着这些人上下飞舞。
致远不想退出去了,他想看一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心情不好,心里正憋得慌,巴不得出点什么事才好。
阿黄真实的名字是慕容雪,姑苏著名的慕容世家目前的长子,应当排在第一位的继承人。
他其实是个弃儿。这个命运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是注定了的。他一生下来就比常人少一只眼睛! 因为生下来的时候实在太小太丑,影响家族形象声誉,慕容世家一直不愿承认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一直被“雪藏”在家族的地窑里,过着象狗一样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发现了地窑石壁上一些奇怪的图形,竟让他无意中发现了慕容世家失传已久的绝学“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从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二十年前以“以彼之道,还治其人”,击败慕容世家七大高手的慕容雪,终于一雪前耻。
这些人都是慕容世家的人。
既然慕容雪是弃儿,他们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赶来呢?
远处的街道忽然又响起“笃笃笃”的杖声。一人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杖藜从长街尽头而来。
来的是一个瞎子。
瞎子已经很老了,满脸的皱纹诉说着一脸的苍桑,一头银丝般的白发在瑟瑟夜风中飞舞,显得说不出的萧索。
大家看到瞎子的时候,他还在很远的地方,可一眨眼,他就象一阵冷冷夜风吹来。一瞬间就站在了近前。
这个瞎子致远见过,就是神眼。
神眼是当世一位相剑的大师,一生相剑无数,声名远播,是相剑行业的权威。许多铸剑大师都把新铸的剑送去给他相,只要他金口一开,一锤定音,有点石成金的作用。
致远已无剑,他来相什么?
老太婆和七个骑士看到神眼都露出一种欣慰、喜悦、如释重负的表情,七个骑士忙一齐上前行礼。
清奇古貌的神眼象能看到外面的一切似的,长叹说:“免了吧,不必多礼。”
年龄稍长的骑士诚恳地说:“大师与姑苏慕容世家一向交好,能得大师相助,大仇一定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