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绝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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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绝望

一间非常非常巨大的、四周燃着无数明火的房间,唯一的一张桌子旁没有一向熟悉的一个人,一副牌,更没有妻女的一点下落――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一点活动的生物都见不到。

萧四找了一整夜也没有找到。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仇恨,唯有默默对天发誓,如果妻女有三长两短,一定要为妻女报仇。

可是,他该找谁去报仇?

就在萧四六神无主、悲愤难抑、万念俱灰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佛语:“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一听到这几个字,仿佛溺水者拾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沙漠中的旅人见到了一块縁州,悟禅者当头棒喝一般,萧四立刻精神大振,双目一亮。

来的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进来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空灵飘逸的得道高僧,灵隐寺的空大师。

空大师是当世著名的智者、圣贤、高僧。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棋琴书画、诸子百家,无一不精。有经天纬地之才、普世救人之心。面壁修行、精研佛理、多闻阙疑,慎言其余、不着一尘、修行已近乎禅的意境。

萧四经常虔诚聆听空大师教诲,受益非浅,一直把空大师当成心中的良师长辈。空大师对萧四的评价很高,称为“年青一代中最可怕的人”。

难道他会看错?萧四会这样经不起打击?

空大师拈花微笑,目光慈祥,足以将冰雪融化。

“大师。”萧四语带哽咽,仿佛见到亲人,却不知从何说起。

“别急,没事的。”空大师说:“我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萧四张大了嘴。

“是的,我佛慈悲。”

萧四忙行一大礼:“请大师点化。”

空大师却反问:“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妻女平安,只想与家人在一起。”

“你找过她们吗?”

“找了一整夜也没有找到。”

空大师说:“暴风城有多大?”

“暴风城并不是很大。”萧四说:“我非常熟悉这里,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一个人。”

“你只找了熟悉的地方,可是外面世界比暴风城大的多,你为什么没有去找?”

萧四说:“片刻之间,我只能先找附近的地方。”

“你本没有错,只是关心而乱。”空大师叹了一口气说:“心乱则智不殆,神不清则无主见,其实,你想想,暴风城这么多人怎能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萧四点点头:“你分析的有道理,是这样,我也是太心急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是你三十岁的生日。”

“是的,和初一同一天。”

空大师说了一句偈语:“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萧四说:“请大师详解。”

空大师说:“这是灵云禅师因见桃花悟道,从缘悟达,永无退失,善自护持,当时所说的一句话。”

“灵云禅师的见桃花而悟道,看来非常轻松有趣,而且是富于文学的境界,但你千万不要忘记他的自述所说‘三十年来寻剑客’的辛苦工夫啊!”

“如果认为古人一见桃花,便轻易地悟了道,大家在生命的过程中,见过多少次的好花,又怎么不悟呢,灵云如果一见到桃花,就悟到生机活泼的道理,这样便算是禅,那你每天吃饭,更有生机活泼的作用,应该悟道早已多时了。”

“从今天起你也三十有年了,该慢慢体味到人生的价值了。”

萧四说:“在下愚钝。”

这时,忽然一阵风吹进来,屋内的幡被吹得呼呼有声,空大师忽然问:“你看到什么在动?”

萧四说:“我看到幡在动。”

空大师说:“再想想,真是幡在动吗?”

萧四说:“我还看见风在动。”

“嗯。”空大师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你的心在动。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其实,你只要冷静地分析一下,就能找到暴风城消失的人,就能找到你的妻女。”

萧四默然半晌,突然醒悟:“我明白了。”

“释迦拈花,迦叶微笑。”空大师拈着手里的一枝花,微笑说:“你明白什么了?”

萧四一字一句地说:“暴风城所有消失的人都在灵隐寺!”

“我佛慈悲。”空大师终于释怀而笑:“孺子可教矣!”

暴风城的精锐都被胡老板带走了,留下的尽是老弱病残,不堪一击。在怡和钱庄的人杀来之前,空大师亲自率领灵隐寺僧众,将众人从容转移到寺中暂住,躲过一难。

在转移最后,与钱庄派来的前锋短暂交火,怡和钱庄派来的也不是绝对主力――他们认为这些人就足够灭了暴风城。

这些人当然不是灵隐寺僧众的对手,如果不是空大师慈悲为怀,手下留情,制人却不杀人,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活着回去。这也是萧四到处察看,整体没见一丝异样,仅仅看到了床上一缕妻子散乱的头发、女儿一个布娃娃上一道不起眼的刀痕的原因。

自然没有血迹、尸体。

空大师点化萧四,是希望他看淡东部大陆的恩恩怨怨,以大智慧看待权力之夺、东部大陆争霸,化解心中的杀气,最终成为一代慈悲为怀、行侠仗义的宗师。

胡老板抛弃了暴风城、抛弃了萧四,但是,萧四却绝不能抛弃自己!

更不能抛弃生活!

几天以后,立春。

农历二月四日是立春,为二十四节气之首。立春是一年中的第一个节气, “立”开始之意,立春揭开了春天的序幕,表示万物复苏的春季开始。

初春的季节,冰雪消融、乍暖还寒,“嫩如金色软如丝”的垂柳芽苞,泥土中跃跃而试的小草,正等待着“春风吹又生”,从而“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这一天,也是致远脸上拆除绷带的那一天。

在纯的注视之下,林神医慢慢拆开了一圈一圈的绷带,真正的致远完整地呈现在纯面前。

这是一张无比刚毅的脸,也是一张充满自信活力的脸,纯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这个和她上过床的男人。

她看到过、也抚摸过这个男人全身的其它部位,还完全容纳过这个男人的命根,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这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东部大陆——银月城

有的事情在做之前很爽,但做完之后会很不爽。

人们一般将这称为青春的悸动,年少的轻狂,冲动的惩罚。

但在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又觉得很爽,感觉自己没白活。偶尔出去和狐朋狗友们吹嘘一下,然后看着他们目瞪口呆,倍儿有面子。

而现在笑愚还趴在傲珊身上,俩人抵死缠在一起。

有时候你会发觉这个世界毫无意义,任何事情都无法给你带来快感。这种感觉男人尤为强烈,因为,这就和男人射精后那大约一分钟内的感觉一样,迷茫,无力,好像万物都已经离你而去。

而女人不同,高潮来临的女人往往是疯狂的,她们自身也是舒爽的。这大概才是男人和女人的本质差别。

笑愚望着表情依旧迷醉的傲珊,突然有点想笑。

类似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好几次。

两年前的某个晚上,笑愚有点麻木地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人在他身上疯狂地上下挺动。不知道为什么,她那忘情的姿态,让笑愚当时就很想笑,但这种时候发笑明显太打击人了。于是他用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死命地抽搐着笑。

那个女人在酒吧认识,如今笑愚已经记不起她的名字。

大概在一年半以前的某个晚上,笑愚和一姑娘采取了老汉推车的姿势。当时宾馆客房内地灯光很亮,笑愚站在床边。看着同样背对他站在床边,却弯下腰双手趴在床上的姑娘,眼前那赤条条的雪白身体让人有些眼晕。

当时笑愚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名苦力一样在玩儿命地冲来顶去。这种简单原始地活塞运动在刹那间变得毫无意义。没有想到任何记忆中的人,也没有想到任何往事,笑愚至今也没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那一次不是艺术的夸张,而是泪水真的汹涌而出。具有讽刺性的是,当时笑愚身前的姑娘还在忘情地浪叫着,主动迎合着笑愚已经变得迟缓的冲刺。

事后笑愚找了很多理由,诸如和不喜欢的姑娘做没感觉,那天晚上心情不好之类,后来发现这全是狗屁。同样是一夜情。为什么和别的姑娘很少发生这种情况呢?

此时此刻,面对傲珊,这样的情况又出现了。

只不过这次来得比较完,在运动完毕以后,笑愚才有了这种感觉。

他憋不住想笑。但他一定要忍住,于是他松开了傲珊转身去穿裤子。

傲珊略带失望地穿着衣服,脑子里在想着一个问题。按照她看过地某些书上所写的内容。女人第一次之后,男人一般会在耳边温言软语,呵护有佳。

但傲珊没得到应有的呵护,她看见笑愚点燃一支皱巴巴的烟蹲在地上,表情好像失恋了一样沉默。

这时候笑愚还在想,为什么要和她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他妈不是找死吗?

不要认为魏大大在矫情,哪怕是一头禽兽,在做完一些禽兽的事情之后,他也会忍不住想: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做?

遗憾地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都无法改变。

当一支烟抽完之后,笑愚恢复了本色,看起来心情还有点滋润。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想笑。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排斥傲珊,他更知道今天发生的风流韵事是他这辈子最难忘地一次……之一。

同时也是最刺激的一次。没有之一,就是最刺激的一次。

随后笑愚听到了傲珊的声音:“送我回家,好吗?”

这声音带着羞怯,还透着一股子柔情,隐隐还有一种似乎很不好意思的尴尬。

笑愚有点受宠若惊,虽然之前的傲珊很风骚,但面对这种以拳头衡量整个世界的彪悍女人,谁他妈能保证事后她会不会翻脸啊?

一颗悬吊吊的心落回了远处,笑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转身一个大力的熊抱,将傲珊横抱起来,然后绕过车头,向右边车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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