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真正的威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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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真正的威胁

这只因为飞刀之快,已经超出了速度的范畴,在这一刻,刀已不再是刀,而是一种现象,一种玄乎其玄的现象。

这是否意味着李战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然而飞刀最终的落点,却并不是在李战的后背,而是落在了一只铁手上。

‘叮……‘地一声,发出清晰的声响,一只乌黑发亮的铁手平空而生,横亘于虚空中,正好挡在了飞刀的去路上。

而李战的身影迅即消逝在了尾舱。

今夕心中一惊,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飞刀离手,竟然仍无功,这简直令他感到匪夷所思。因为他这一刀,已是精华所在,完全表现出他此刻对术道最深刻的认识。

这是谁的手?怎么可能挡得住今夕的飞刀?这是不是说明铁手的主人本就是一个深不可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至少在这一刻,今夕无法知道。

但是今夕却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存在,这种感觉很清晰,使得今夕的身形停了下来。

浓烈的杀机已经弥漫了前路。

虽然今夕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那种沉寂如死的气息令他的心中依然感到了几分吃惊。

铁手一点一点地回缩而去,慢慢地在虚空中消失。今夕的飞刀倒射入木,直没至柄,只留下一缕丝织的红缨轻轻晃动。

那暴露出来的杀机并没有随着铁手的消失而消失,反而在刹那间融入空气,化成了虚空中的一份子,犹如这空中缓缓流动的风。

这一切十分的诧异,却无法摧毁今夕无畏一切的勇气,更无法让他改变继续向前的决心。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冷笑一声,踏步前行。

地上一片狼藉,全是烂碎的木屑和家什,当今夕的脚踏在上面时,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还有危机的存在。只在不经意间,手腕一翻,多出了一把与先前一模一样的飞刀,悠然地把玩翻飞于指间。

他只走了七步,刚刚七步,似乎经过精确的计算与测量,便站到了铁手出现的空间前方。

他的脚步虽然停止,但从他的刀锋中涌出一股气流,直指脚步前方的舱板,‘咚咚……‘作响,就像是人的脚步声一般。

当这种响声响起四下之时,‘轰……轰……‘两边的舱板与地板同时爆裂开来,弧光闪烁,阴风骤起,雪一般锃亮的刀光在那段空间交织出一张杀气漫天的罗网。

在今夕的前方,竟然爆开了一个漩涡的磁场,气流狂涌,压力沉重,吸纳着方圆数丈内一切没有生命的物体,混乱中,清晰可见那灿烂而令人心悸的点点寒芒。

今夕的飞刀跳了一跳,几受牵引,大手一紧之下,这才悬凝空中。

如果不是今夕灵光一现,以气代步,也许此刻的今夕已是一个死人。因为他明白,对方布下的这个杀局,是一个无人可解的杀局,只要自己身陷其中,就绝无侥幸。

十数名高手藏身舱板之后,甲板之下,在同一时间内出手,无论出手的角度,还是出手的力道,都整齐划一,形同一人,在这样强劲的杀势之下,试问有谁可以躲过?

今夕却躲过了,虽然他的脸色已变,但他的整个人屹立如山,就像一杆迎风的长枪傲立,全身的实力已在瞬间提升至掌心。

罗网的尽头,是人影,当这十数名高手从暗黑处出手,发现他们所攻击的只是一团空气时,无不为之一愕。

就在敌人错愕之间,今夕出击了,他所攻击的地方正是这群敌人最不希望对手发觉的地方。

动如脱兔,可以形容一个人的动作之快,而今夕的攻击之快,已无法用任何词汇可以形容。

他的飞刀没入虚空,刀锋胜雪,藏锐风中,霸烈无匹的杀气犹如怒潮汹涌,带出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面对这些高手,今夕夷然无惧,而这些东海高手,却无不心惊,因为他们从今夕那如花岗石般坚硬的脸上,分明让,联想到了地狱中的死神。杀气的来源,就在那七寸飞刀的一点刀锋之上。

今夕的眼眸中已有光,是泛红的血光,当亮丽的刀光划过虚空时,已有人倒下。

所以当这些高手稳住阵脚,战刀排列有序,重新锁定今夕时,在今夕的面前,只剩下了七个人,而其他的人已成了无主的冤魂,就在刀光乍现的刹那,他们便完成了这种角色的互换。

这些术道高手并不为同伴的死而心惊,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战意。他们的脸色苍白而迷茫,就像是得了失心疯的病人一般,但他们表现出来的有序与冷静,显示出他们的思维绝对清醒,绝对正常。

今夕面对这种强手,已无法心惊,无法思索,他当然不想陷入这七把战刀组成的重围之中,所以他当机立断,一声低啸,冲破头顶上的楼板。

‘裂……‘楼板破出一个大洞,却不见阳光,只有一片暗黑。这只因为这本就是一艘楼船,今夕只是冲向了顶层的一间舱房。

骂声从洞口下响起,却没有人沿洞追来,今夕微微喘了一口气,才看到这间舱房无门无窗,只有一张舒适豪华的大床置于中央,锦帐虚掩,香气袭人。

当今夕的眼睛适应了这暗黑的光线时,他不由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在这锦帐之中软被半遮,一个滑若凝脂的胴体露出大半个香肩,黑发蓬松,似在酣睡。

‘这船上怎会有女子出现?难道说……‘今夕的心中一动,虽然无法看清这女子的面容,却一眼就认出搭在床栏边的衣物正是幽暗公主常穿的饰物。

今夕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时上前,因为他看到那堆衣物中竟然还有女人所穿的小衣与裙裤。

‘异邦女子风俗不同,是以讲究裸体入睡,而我乃一个堂堂男子,焉能做出轻薄的举动?‘今夕自从踏入江湖之后,无赖习气已锐减不少,换作以前,他倒也不在乎,只管叫醒她来随他走。如今他身分不同,已成大师风范,自然不敢贸失行动。

当下他轻咳了一声,沉声道:‘幽暗公主,在下左石,特为相救公主而来,还请公主穿好衣物,随在下走一趟。‘

他的声量虽低,却隐挟元素力,束音成线,相信纵是熟睡之人也会惊醒,但让今夕感到诧异的是,幽暗城公主竟然没有一丝的动静。

今夕心中奇道:‘莫非这幽暗公主并非与李战狱合谋,而是中了迷魂药物,致使神智尽失,遭到劫持?‘

他微一凝神,耳听幽暗公主的呼吸声虽在,却缓疾无序,正是中毒之兆。

当下今夕再不犹豫,暗道一声‘得罪‘,竟然连人带被裹作一团,挟于腋下,便要破墙而去。

木墙厚不及五寸,以今夕实力,破墙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但是他的身形刚刚掠到木墙边,就伫立、不动了。

他无法再动,因为他的手刚刚触到木墙的时候,突然心中一紧,警兆倏生。

流动的空气中弥漫着两道似有若无的淡淡杀气,一在木墙之外,一在今夕身后的三丈处,一前一后,已成夹击之势。

今夕并不为他们的出现感到意外,反之,他们若是不出现倒显得是出人意料之外了。幽暗公主既然是他们手中的一张王牌,他们当然不会不看重她。

所以今夕显得十分的冷静,丝毫没有惊惧。他惟一感到奇怪的,是在他身后的这道杀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伴随着自己,一直没有消失过一般。

他有一种回过头来看看的冲动,却最终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心里明白,此刻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成为对方选择出手的最佳时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动,让对方根本无从下手,形成僵局。

‘放下你手中的人,你也许还有逃生的机会。‘在今夕身后的那人竟然是刚才还非常狼狈的李战!听其语气,他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教训,重新变得孤傲起来。

‘你似乎很天真,天真得就像一个未启杀蒙的孩童。‘今夕笑了一笑,声音却冷冷地道。

‘天真的应该是你。‘李战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讥讽的味道:‘如果你认为你带一个人还能在我们的夹击之下全身而退的话,那么你不仅天真,而且狂妄,狂妄到了一种无知的地步!‘

‘败军之将,何须言勇?‘今夕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不屑。

‘你真的以为我不是你的对手?‘李战说得十分古怪,好像刚才那一战逃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难道这还要再向你证明一次吗?‘今夕正欲笑,可笑意刚刚绽放在他的嘴角间时,却被凝固了一般。

今夕已无法笑,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突然间感到李战的确像换了个人一般,就像他手中紧握的那杆枪,锋芒尽露。

这是种很奇怪的现象,没有人能在一瞬之间让自己的实力形成如此之大的反差。当这种现象出现时,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刚才的一战中李战有所保留。

刹那间,今夕明白了一切,更明白了自己此时此刻才置身于一场真正的杀局之中。

楚汉相争,马跃车行,敌我之战,刀剑之争,惟有胜者才能控制全局。

今夕的心底涌起了无限的杀机,对他来说,既然这一战决定生死,他就绝不会回避!

‘现在你还有刚才的那种自信吗?‘李战显然捕捉到了今夕脸上稍纵即逝的表情,却想不到今夕并没有太过的吃惊,反而变得更为冷静。

‘自信对我来说,永远存在,否则我就不会一个人来到这里了。‘今夕淡淡而道。

‘你的确是一个值得我们花费这么多心血对付的人,同时也证明了我们宗主的眼力不错,预见到了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所以你如果识相,就不要作无谓的反抗,不妨听听我们之间将要进行的一场交易。‘李战以欣赏的目光在今夕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眼芒暴闪,与今夕的目光悍然相对。

‘你们想要怎样?‘今夕的目光如利刃般锋锐,穿透虚空,让空气中多出了几分惟有深冬时节才有的寒意。

‘不怎么样,我只是代表我们宗主和你谈一个我们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李战笑了笑,终于将自己的目光移开。的确,今夕的目光不仅冷,而且锋锐,与之对视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今夕禁不住将腋下的人挟得紧了一些,沉吟半晌,道:‘为什么要和我谈?我只是一个喜欢术道的游子,你们凭什么相信我能和你们谈这笔交易?‘

‘这的确是一个有些冒失的决定,当我们宗主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提出反对,可是我们宗主说得很有道理,由不得我们不信。‘李战每每提起逆风时,脸色肃然,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股敬仰之情。似乎在他的眼中,逆风本不是人,而是他心中的一个高高在上的神。

‘哦?他说了些什么?我倒有些兴趣了。‘今夕似笑非笑地道。

‘他说,无论是谁,只要敢到这里来,其勇气和自信就足以让我们相信他有能力来谈这笔交易。这样的人,惜字如金,一诺千金,答应过的事情就绝不会反悔。试问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会轻言失信?‘李战淡淡地道。

今夕没想到逆风还有这么一套高论,不由得为逆风的气魄所倾倒,更为拥有逆风这样的对手而感到兴奋。对他来说,对手越强,他的信心也就越足,惟有征服这样的强手,他才能体会到刺激。

‘承蒙你们宗主这么看得起,我若不与你们谈这笔交易,倒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今夕淡淡一笑道:‘请说吧,在下洗耳恭听。‘

李战道:‘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能将幽暗城铜铁的贸易权交到演绎和擎宇的手中,只要你们能满足我们的这个条件,不仅幽暗公主可以安然而返,而且从今日起,金银寨又可恢复它往日的平静。‘

今夕沉吟了片刻,道:‘如果你是我,会不会答应这个条件?‘

李战怔了一怔,道:‘会,我一定会!‘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今夕语气显得极为平静。

‘这是显而易见的,若没有了幽暗公主,这个后果谁也担负不起,以暗神的脾气,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将不可避免地要发生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而这,正是你们最不想看到的。‘李战似乎胸有成竹地道。

今夕拍了拍自己腋下的被团,道:‘这就怪了,幽暗公主明明在我的手中,你怎么却睁眼说起瞎话来?‘

‘是的,幽暗公主的确是在你的手中。‘李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不过,你却无法将她从这条船上带走。这并不是我们小看你,无论是谁,实力有多高,但多了幽暗公主这样的一个累赘,都不可能在我们手中全身而退!‘

‘只怕未必!‘今夕非常自信地笑了。

‘你很自信,但自信并不等于实力,一件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单单拥有自信是不够的。‘李战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从眉锋下透出一股杀机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拦不住你,我们还可以杀掉幽暗公主!‘

今夕的心中一震,冷冷地道:‘你们若杀了幽暗公主,难道就不怕暗神找你们算账?‘

李战冷酷地一笑道:‘暗神能够登上今天这个位置,我家宗主功不可没,所以他对我们宗主十分信任,视如手足。如果我们略施小计,移花接木,栽赃嫁祸,将幽暗公主的死推到你们的身上,他没有理由不信,更不可能怀疑到我们头上。‘

今夕的心仿佛突然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窖中,顿感彻寒,他相信李战所言并非危言耸听,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面对两大高手他已殊无胜算,若再要分心分神保护幽暗公主的安全,岂非更是难上加难吗?

纵是处于这种两难境地,今夕也无法答应李战提出的这个要求。铜铁贸易权的归属,正是今夕与陈平、龙人实施他们的计划中的关键,根本不可能让步。

而若假装答应对方的要求,使得自己与幽暗公主全身而退,这不失为一个妙计,但今夕自从认识幽魂先生之后,便坚持信乃人之本,不足于取信一人,又安能最终取信于天下?这等行径自是不屑为之,也不愿为之。而让他最终放弃这种想法的,还在于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不畏强权强压的风骨,犹如那雪中的傲梅,愈是霜冻雪寒,它开得就愈是鲜红娇艳。

‘可惜,我不是你。‘今夕冷哼一声,飞刀已然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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