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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梨深觉背后问题更加严重，只等了司琴回来，才好论断。
平嬷嬷却是个比柳玉梨还沉得住气的，厨上送来热汤饭，看柳玉梨吃用完，便开始一天的教习。
与廖嬷嬷相似，平嬷嬷更是严苛，光是立着不动，便教了俩时辰，到后头，柳玉梨两条腿都没了知觉，才叫放松一阵儿。
她捶着腿，听着平嬷嬷嘱司棋提笔，要给柳府的厨房送去过后几日的菜单……
“嬷嬷，厨上一贯嚣张的很，奴婢要了好多次燕窝的，偏不给送！”司棋愤愤不满，借机抱怨。
平嬷嬷头也不抬，只嘱道：“宫里赐下不好的药材、补品，按着这单子，每日你与司琴盯着厨上做，若不肯，自去与柳尚书说，这沉香榭需再起几口炉子，专为小姐炖煮汤品，该补起来的都来不及了，怎还这般疏忽。”
司棋喜色溢于满脸，连连称是。
平嬷嬷难得叹口气：“本该我们老姐妹四个过来，已经打好了照面，谁想，竟只来了我一个——规矩礼法我不如安嬷嬷，饮食药理不如喜嬷嬷，账册统筹更比不得乐嬷嬷，如今到了小姐身边，竟有独木难支之感，真是惭愧。”
柳玉梨未料到没来的那三位嬷嬷，竟这般本事，想了想，轻笑：“平安喜乐么？想来，平嬷嬷定也有自己的本事！”
平嬷嬷语气淡淡：“奴婢只样样懂些，却样样不精。”
柳玉梨一愣，平嬷嬷已然道：“小姐可歇息够了？接下来，咱们要学甩帕、回头了……”
轻叹一声，柳玉梨只得起身，再受摧残。
不知是司棋的利嘴起了作用，还是平嬷嬷的下马威更恰当，总之，当晚柳玉梨的伙食，可真是太有档次了！
因赶在年前，赐下的几处庄子的出产竟也送达，平嬷嬷平添忙碌，着紧布置人手，把手头的果蔬之物分封好，各自按着交情、礼数送出——虽未嫁，可这么多东西在府里，不送人也吃不完。
于是，当晚，各院里都添了菜，什么野鸡锅子、野猪肉，连带这时节极少见的樱桃，竟也上了桌。
柳玉梨按着平嬷嬷要求，亲笔写了信笺，令人送了些野味往幽王府去。
按平嬷嬷的话说，即便夫妻没什么感情，该做的事，里子面子都要顾到了，这才是王妃正道。
柳玉梨还是比较信服平嬷嬷的，这一忙，便忙到夜深，可累得她沾床就睡，却还有许多私事处置。
譬如黄氏母女，譬如明日顾府之行。
虽然平嬷嬷着急宫规教养之事，可大婚前的往来应酬有些也免不了，尤其是顾家这样，早早送来帖子，亲请了柳玉梨去的。
这也是没办法推脱的事，于是，当晚柳玉梨留了小喜儿屋里说话，平嬷嬷则领了司棋、司琴特为明日出门打点衣衫首饰，甚至车驾都要重新整治。
这也是叫平嬷嬷一脑门子气的源头——柳家实在太不像样了！
婚期这样赶，可摊上柳家这样没规矩的人家，甚至连嫁妆都还没办起来，出行车驾没有，该有的仪制没有，连要个饭菜都推搪。
样样挑出来，都是一肚子气，亏得她素来要强，才撑着没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