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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睁眼瞟了他一眼,一副儒生打扮,典型的谋士衣着,如果再送他一柄扮诸葛先生必备的鹅毛扇,就可以打包去演先生了,再看那边的老头,显然没那么有风度,只是目光如炬,炯炯地瞪着她,忽道:“兀那妇人,何人指使?”
素言撇嘴,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多没面子!
见她一副漫不经心打死也不说的模样,那老头大怒,“妇人无理,公子莫要心善,不若用刑,重刑之下,必会开口!”
这时,谋士的身份比姬妾还要高出许多,贵族首领们可以杀姬为士,却从未有过杀士为姬一说,否则天下谋臣皆会背向而去,所以怒发冲冠为红颜在这里只是一个传说,并且是可笑的神话传说……
素言早知他没水准,只是未料他这么没水准,猛地抬头怒视他,眸光犀利如剑。
又是这样的目光,酷似地狱阴寒,谋士岂肯受辱,反身拔过车辇上内悬的佩剑,当啷出鞘直指素言颈喉。
素言吱吱地转过头,看向公子炎,也只是淡漠的一眼,她知道自己于他辟如草芥,若不是想知道她的身份以及受何人指使,她怕早已死在宁琴音身边那个阿大手中。想清楚是一回事,但公子炎那藐视她生命的神态彻底激怒了她,她仰头迎着利剑发出一阵嘶哑的吼叫,犹如狼嚎,犹如猿鸣,慢慢转为幼兽的悲呜,幽幽凄凄,待到发泄完毕,再无力气出声时,她已泪流满面。
幼时她在福利院,长大后选拔入特务连,接受特训,成了顶级卧底,她的人生一直很孤独,但却没有象现在这样茫然无助,她以一个异类穿越进这个时空,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早在她发出第一声嘶哑的怒吼时,车内三人皆愣住了,竟然是个哑女?
随着耳边长鸣的吼叫,公子炎从惊愕到厌弃,再由厌弃到了然。泪流满面的冷素言透过洗涤过的眼眸,清晰地看到公子炎眼中的冷淡,厌弃,与最后一丝丝的怜惜。在贵族特别是一国公子的眼中,低贱的平民与下等的奴仆,就象牲口一样,任其生杀予夺,命如草芥,何况还是个哑女?若得他一丝怜悯,也算难得了。
“公子?”举剑威胁的老谋士诺一也许未料到素言是个哑女,一时不知所措,“指使者好心计,动用哑妇,纵然此妇行败,公子也一无所获!”
“公子,席间此妇曾取酒于公子,莫非,竟藏毒也?”果然那位诸葛开始“神算”,素言错齿。TNND,那酒姑奶奶我自己喝了好不好?现在不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且带回府中!”公子炎抚额,更有一丝郁结。他从那妇人的眼泪中看到了无端的谴责,而他竟然做不到无动于衷,不过一卑贱妇人,更大可能是司夫人派来的细作,可他竟然不能痛下毒手以除后患。
府上已有的三位姬妾,皆是司夫人所赠,更是不同程度地与心上的那人儿相似,而眼前这位,是最像的一个。望着她清丽清涩的容颜,他竟恍惚了,与记忆中的她慢慢重叠再啪地分开,这个可疑又粗鄙的女子,不会是她,而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素言被捆着扔到慕容炎的府邸,那时,她已半昏迷,后来,有人灌了她两盏米汤,鼻尖又闻到熟食的香味,晃晃悠悠地醒了,看到案几上各色肉食蔬果,一时忘了身在何处,奋力地扑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