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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需要好好一个人冷静一下。
小丫鬟从善如流的应了一声,然后乖乖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溶月居,瞬时便只剩夏侯缪萦一个人,那些压抑的情绪,刹那间扑面而来,将她紧紧笼罩在其间。
夏侯缪萦悲哀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房门却咯吱一声响起。
夏侯缪萦只道穗儿不放心她,又折了回来,头也未抬:
“穗儿,我说了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你回去吧……”
没有人应声。气氛有些不对。
夏侯缪萦抬头望向来人,短暂的愕然之后,心中却像是搅了块重铅一般,将原先的不舒服之感,坠的越发明显。
“你怎么在这里?不用陪你的容小姐吗?”
一出口,夏侯缪萦便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给剪了。这样一说,倒显得她仿佛在吃他和容珞琬的醋一般,落了下乘。
赫连煊讳莫如深的瞥了她一眼,却没有接过这个话头,显然,他来这里找她,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那日,在福至客栈里,司徒锐与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听得他质问的语气,夏侯缪萦只觉心中一把邪火,熊熊燃起,夹杂着丝丝青橘子般的酸涩,一齐漫延开来,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
他到这里来,不问她半分,他在乎的只是,司徒锐跟她说了些什么?怕她跟他一起,算计他的琬儿吗?
想到这里,夏侯缪萦不由冷笑一声:
“说了什么?不外乎是跟司徒锐商量,怎么帮他从你身边将容珞琬抢走罢了……这个答案,王爷还满意吗?”
脖子一拧,夏侯缪萦挑衅的望向面前的男人。
但显然,逞强的代价,也是极巨大的……她话音刚落,赫连煊已是身形甫动,转瞬间,如铁大掌,已是狠狠的扼上了她的咽喉……“夏侯缪萦,本王现在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清冷的不带半丝温度的嗓音,从男人微启的薄唇间,一字一句的咬出,夏侯缪萦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唇齿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面颊之上时的酥麻感,明明该是暖的,偏偏又冷又湿,犹如无数细小的尖锐的针一般,直刺肌肤,透骨入肺。
“是吗?真可惜,妾身倒是有心思的很……”
夏侯缪萦也不知道自己在恼恨些什么,她一定是疯了,明知道他在火头上,偏偏不住的火上浇油,倒仿佛故意的自寻死路一般。
她心底隐隐清楚,她这样逼他,不过是破罐子破摔而已,她真的很想看看,他还能对她残忍到什么地步,也许,他待她越差,才能够让她的心,死的越彻底些。
这也没什么不好。
赫连煊望着她唇间凝着的冷冷笑意,眸底精光,一闪即逝,突然狠狠放松了对她颈项的禁锢。
突如其来的自由,倒让夏侯缪萦错愣了须臾,有些不知所措的瞧向那半侧对着她的男人。只可惜,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冷毅俊美的侧颜,掩住了一切情绪,不允许她的靠近。
悬起的一颗心,终究还是不由的冷了冷。
夏侯缪萦敛着那些还飘渺在血液里的悲凉气息,却听男人冷冷清清的一把嗓音,蓦地响起:
“司徒锐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心中猝然一动,夏侯缪萦抬眸望向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关切,还是警告?
不过短短一句意味未明的话,倒将她刚刚勉力压下去的所有暗涌,在一刹那间,却又重新掀起有如惊涛骇浪。夏侯缪萦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悲哀,这样被他掌握的她,当真叫人戚然。
又怪的了谁呢?不过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罢了。
“不招惹,也招惹了,我有得选吗?”
潋滟一笑,夏侯缪萦开口道:
“就像王爷你,这边警告着妾身不要招惹司徒锐,另一边却还不是希望妾身能够想出一个法子,来令王爷心爱的女子,不至于离开你,嫁给司徒锐吗?在这一点上,王爷和司徒锐,又有什么分别呢?”
夏侯缪萦不想自己似一个怨念极深的怨妇一般含针带刺,但她就是忍不住。凭什么她就要被他们摆布?一个个,将她当成了什么?
她真的快要被他们逼疯了。
赫连煊却只凉凉的望住她,一双深如古潭的寒眸,沉沉无波,晦暗莫测。
夏侯缪萦被他瞧得莫名的心虚,刚想出声,男人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夏侯缪萦,别拿本王跟别的男人相提并论……”
心不由一跳。夏侯缪萦想要张嘴,问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男人显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清冽嗓音,已随之响起:
“琬儿的事情,本王不希望有任何的差池……”
鲠在喉间的千言万语,被这一句话,完全打入心底,像是沉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再无翻身之日。
夏侯缪萦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而他却已说尽了想说的话,旋即转身,拂袖而去。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惟剩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