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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慕容绵绵一席白衣，头上带着纱巾，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连手都戴上了纱制的手套，她的语气凄婉。
“师妹？”披头散发坐在软塌上的帝菲菲，撩开挡在眼前的头发，却被透过门的阳光照得闪了下眼。逆着光，她有些辨不真切慕容绵绵的样子，而且几天不吃不喝不睡的折腾，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怕自己出现了幻觉。
慕容绵绵慢慢走近她。
她的脸蒙得十分严实，可是帝菲菲已经确认那就是慕容绵绵。
帝菲菲双手紧紧握住慕容绵绵的手臂，艰难的说道：“绵绵，你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恨我。”
“师姐，我怎么会恨你呢，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慕容绵绵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一缕幽魂一般。
“为什么？”
“我想去一个安静的没有纷争的地方。”
帝菲菲擦了擦脸，用手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头发，说道：“好，好，我陪你走。”
“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的地方。”
帝菲菲似乎明白了什么，心痛道：“陛下嫌弃你了？”
“他没有说什么，他该有更好地女子配她。”
“绵绵，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帝菲菲攥着慕容绵绵的手不肯松开，好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师姐，你别难过，这都是我自己的命，怪不得旁人，你莫要心中总是愧疚，若真想为我做什么，就好好保重自己，永不要在沾毒物，不要在伤人了，我也就放心了。”慕容绵绵心提到了嗓子眼。
龙淼给她出的第一招，便是趁帝菲菲愧疚的时候，卸掉她的武装。
虽然有点趁火打劫的感觉，可是也是为了她好嘛，所以慕容绵绵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来演这一出了。
但帝菲菲这样一代的枭女，疑心跟龙淼有的一拼，能那么容易交出武器。
帝菲菲愣了半晌，开始慢慢从衣服上取下些东西来，都是女人最普通不过的小物件，手钏、镯子、簪子、手绢。
慕容绵绵心里一紧，她平时和帝菲菲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也不防备她，没想到她身上连最细微处都藏着毒呢。自己平日对她说话也不注意，她随便那里蹭蹭自己都能把自己毒死了。
慕容绵绵也真心佩服帝菲菲，天天戴着这么多毒，居然毒不到自己。
帝菲菲里三层外三层的，还没把自己身上的毒物完全拆掉。
“完了？”慕容绵绵看帝菲菲终于挺了动作说道。
“嗯，一半了，我歇会。”帝菲菲已经只剩下个肚兜了。
慕容绵绵说道：“才一半？”
“嗯，另一半是我体内的，我的头发身体嘴唇鼻子耳朵上都沾有不同的毒物，还需要各种草药浸泡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帝菲菲认真说道。
慕容绵绵点了点头，心下惨然，这么多天要怎么样才能骗过帝菲菲啊。
帝菲菲却对这个命令执行的分外认真，忙吩咐人配了药水来，慕容绵绵也不好走，只好留那里陪她，鼓励她。
帝菲菲的身上有很多毒物存留的痕迹，看上去十分恐怖，慕容绵绵想起苏锦时说过安崎的那些话，安崎说，慕容回春就是个用毒好手，而且他用的方式和帝菲菲是一样的，那么帝菲菲身上的这些伤，很有可能便是他实验时留下的。
“怎么了？”帝菲菲感到慕容绵绵有些难过便问道。
“师姐，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你也是啊。”
“师姐，我们要对得起自己吃过的苦，一定要好好的活。”
“嗯，把想害我们的人都杀光。”帝菲菲赞同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容绵绵无奈的小声说道，但是她知道和帝菲菲辩解也没什么用。
帝菲菲已经泡进了药水中，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
这样的香气，让慕容绵绵回到她记忆最早的地方。
那是她最早的记忆，刚刚从神龙架醒来，所有的人都那么高兴看到她醒来，给她做好吃的，哄她吃药。
那时爷爷那么慈爱，是一个会坐在木头板凳上给她讲故事的老人，迟灵儿是那么纯真，坐在满山遍野的山花中，和子岑采药草，两人时不时拌嘴逗闷，湖心雪总会在赌完钱后偷偷溜回书房。
那时的岁月就有着幽幽的药草香味，时光好像沉淀在了每一分每一秒，慕容绵绵没有了荣锦的记忆，更没有慕容绵绵的，她的记忆就是在一灌灌汤药中苦涩却醇厚。
她趴在帝菲菲的浴桶旁发呆，现在唯一留在她身边的旧人，只有帝菲菲了，她真希望帝菲菲能得到幸福。
药水渐渐变黑了，慕容绵绵暗自盘算帝菲菲身上该有多少毒啊。
接连换了十桶药水才渐渐的不再变色。
“师姐，可以了吗？”慕容绵绵打着哈欠，快趴在浴桶边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