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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绵绵一听声音不对,忙慌乱的冲了进来,龙淼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雪舞睁大了眼睛躺在一片血泊中,迟灵儿拿着刀眼中发着癫狂的光芒。
慕容绵绵忙摸着龙淼的脉,虽然有毒发现象,可是呼吸还算稳定,慕容绵绵让人先护送龙淼离开,自己留下送雪舞最后一程。
魏如真一脸灰青,忙一脚踢掉迟灵儿手中的刀。
魏如真看着雪舞用力的想要说什么,冲到她身边,俯下了身来,抖着手为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慕容绵绵有些诧异,魏如真一向板着脸很认真的样子,从未见他如此激动过。
雪舞的口中吐着鲜血,她的胸口被扎了一刀,还有着一个可怕的血窟窿,可是她眼角却微微弯着,嘴角轻扬,费力的说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你第一次抱着我。”
魏如真强忍着哭泣,喃喃道:“别说傻话了。”
“对不起,我必须要为义母报仇,我用了白蛇根毒中的佩兰治香,只要将龙淼引到我身边,他一闻到这个味道,就会毒发。”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凶险的事”魏如真心疼的看着她。
“当年龙淼的父亲,将我的义母胡姬骗到一个大人的私宅,问到了白蛇根毒的药方,为了掩人耳目就杀了她。”雪舞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她用命都要杀的人,杀了,又如何呢。
慕容绵绵却感到惊悚,慕容绵绵想到了龙淼可能中毒的种种原因,没想到居然要毒死他的是他的父亲,上一任王,而爷爷下的毒,是为了救他。
“你怎么这么傻?”魏如真心疼不已的看着她。
“魏大哥,对不起,让你看到这样的我,我一向隐藏的很好不是吗?可是最后了,却让你看到这样的我,这样的我,一定很丑,很不堪吧。”
“你在我心里一向很好很好,这世上在没有人比你好?”
雪舞的眼睛亮了亮,看着他问道:“当真?魏大哥。”
雪舞说话有些喘了,她费力的说道:“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可是我从来也不敢问,现在我就要死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我爱你,我来生今世我都爱你。”魏如真啜泣的说道:“我一直不敢说,我只是一个穷书生,我怕你跟我过穷日子……”
慕容绵绵深吸一口气,也跟着泪如雨下。
雪舞最后一口气是在魏如真怀里咽下的,魏如真抱起她来,慕容绵绵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魏如真,他的发髻散了,白色的衣服上沾着血色点点的血迹,可是这也是慕容绵绵从未看到过的悲壮和潇洒。
风吹动他们的衣带,衣魅翩翩,宛若仙子。
“太医使,关键的你已经听到了,快去救陛下吧,还有,你一直不舍得动的迟灵儿,她会害死所有人。”
慕容绵绵睁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终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
龙淼已经被抬走了,太后亲自看护着,而迟灵儿没有旁的人去裁决她,她早就开始怀疑迟灵儿了,只是,她下不了决心,周围的人,也迫于她们的亲密,不敢或者不忍拆穿。
迟灵儿却因为她的纵容,害死了那么多人。
慕容绵绵一心求善,可是她才发现,作恶的人她的危害未必有为善的人大,每个人都会提防心术不正的人,却未必会防着一个善良的人。而坏人或许还怀着几分愧疚作恶,自以为是好人的人,却在有可能伤害别人时正大光明的不遗余力。
慕容绵绵命人将迟灵儿拖去了慎刑司。
她不敢在拖延,一来她不能在纵容迟灵儿去害人,二来,龙淼的身体也熬不过了。
冰冷的慎刑司,迟灵儿浑身伤口,眼神中刻满了怨毒,慎刑司的嬷嬷,恐怕是普天之下最恐怖的妇人,她所有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拷问了出来。
她们狠辣的手段,让韩卫那样的铁血男儿,都熬不住变成了白痴,何况迟灵儿这样的一个弱女子。
慕容绵绵沉默的站在她身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原来从她第一次被带离自己的身边,她就已经开始了罪孽的人生。
慕容绵绵真的无法相信,自己几次遇难,都是因为她,被劫出宫,落入瑞王圈套,更让她无法容忍的是,她居然害死了子岑,害死了湖心雪,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慕容绵绵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又觉得很幼稚,这样的罪孽,是问一句为什么,就可以洗清的吗?
“灵儿,你闭上眼睛,会想到神龙架吗?神龙架的山那么绿、水那么清、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喊得出你的名字,湖心雪是看着我们一起长大的,你居然做得到,真是好大本事啊。”慕容绵绵凄然的笑笑。
“湖心雪不是我杀的,是长老杀的,杀子岑也只是为了自保,我恨得只有你,长老无意间告诉我,这个舞女知道救陛下的秘密,我一定要杀了她,让你绝对救不了龙淼。”迟灵儿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眼珠转了过来,死死钉在慕容绵绵身上。
慕容绵绵心里扭了一下,她居然这么恨自己。
“这么恨我总有个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