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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患难见真情。而瘟疫这样的灾难,与生命悠关,更能体现人与人之间的深情。
周谨陌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不是想要以后的荣华富贵。只是因为她在意他这个人。
就算他染上了瘟疫,也许命不久矣。她不怕被传染,依旧来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阿夕,你让我说什么好?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我……”
“那就什么都别说。”方言夕笑着摇头,目光落在她与他紧扣的十指上,尔后靠到他的胸膛上。“人之将死,是啊!没有药,恐怕真的会死很多人。阿陌,如果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从小经营的一切,眼看就要走到最高点。却在这个时候,染上瘟疫。”
周谨陌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抱过她的肩膀。他发现她瘦了一大圈之后,就剩下皮包骨了。
“阿夕,如果这一生没有认识你。我死在哪里都会不甘心。可是你不同。是你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王位还有比之更重要的人。这是一份情感。世间任何都无法与你相比。如今我命运如此,即便死去,我也能带着你对我的爱做一个快乐的鬼。”
一个鬼字,让方言夕痛心不已。她堂堂一个现代医生,却治不了这个病。再一次深深的自责。
老天爷真的忍心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死在面前吗?
可是,她又真的没有办法。
“阿陌,我不会让你做一个孤独的鬼,有我在。我陪你。”
周谨陌慢半拍反应过来,吓了一跳。惊慌的推开她。“你说什么?阿夕!”
然而,方言夕伸手抚上他的脸,在那红色的疱疹处停下了手。周谨陌意识到她的举动,马上拍掉她的手,整个人退后开来。方言夕失去依靠,摔到地上。
“阿夕,你不能这样。你好好的活着好吗?只要你活着,这天下才会有更多的人因为得到你的帮助而活得更好。你知道我想要的天下是什么吗?”说到动情处,周谨陌流下了眼泪。昂了昂头,给方言夕描绘了自己的人生蓝图。
他说,他这一生只希望能做到像父皇那样睿智。让天下的百姓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日子里。他要宏扬医学,让更多患了疑难杂症的病人得到治疗。遇到方言夕,他觉得她就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礼物,能够帮助他完成这个梦想。
他还说,父皇虽然也有很多女人,但是父皇的心里从来都是以母后为重。父皇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这一生,父皇是他最敬佩的人。所以,他的帝王梦都是以父皇为目标。可是他今生恐怕不能完成这个心愿。必将留下遗憾。但是,他希望方言夕能够活下去,用她的医学知识,让更多的人拥有健康的体魄,快乐的生活。
听完他的话,方言夕怔怔的看他,嘴巴动了动又说不出话,半天才发出干涩的声音。
“可我生不如死。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无助过。看着几百人受病痛的折磨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阿陌你能体会到我的感受吗?我好累,好累!”
她趴在地上,已经无力再爬起来。四天没有合眼,两天粒米未进,她不想再折腾活人的事情。只想在这里,跟他在一起。死了算了。
从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心态良好,不会在任何面前低下头。更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她也只是一个女人,痛了会哭,累了想睡的普通女人。
“阿夕,阿夕你快起来。你不能倒下。你等着,我去叫人来。”
“不要。”方言夕拦下他,抓着他的裤腿吃的爬起来。他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终于,他们可以面对面的站着,相互看着对方。
这一刻,她多希望时间就此停下,能够一直看着他,直到永远。
“阿夕,有你的眷恋,我周谨陌此生足矣。”
他从衣领处取出一件饰物,是一只拇指大小的金锁,纯金打造。黄澄澄还闪着光芒。这只金锁,名为皇金锁,是皇家的男人才能拥有的东西。此锁也象征了主人绝高的地位。
他将锁戴到方言夕的脖子上,握紧她的手道:“你是我今生的至爱,也是我今生的痛。想到我很可能不会陪你过以后的日子。我痛不欲生。但愿这只金锁能陪在你身边,保佑你快乐,幸福!”
“没有你,哪有幸福可言?我要的,不止是你的一只金锁。”方言夕再次扑到他的怀里,抱着她痛哭。
周谨陌抱着,一句知也说不出来。只有不断流下的眼泪。
两人一直相拥着,直到周谨陌觉得不得不让他离开,才将她推开。
“快些出去。这里的疫情恐怕不是你能够控制得了的。有机会你就离开吧。没有人会怪你。”
方言夕却像是没有听到,靠在他的怀里紧闭双眼。
周谨陌继续交待着,说外面的事情他进来前已经交给了上官朗全权处理。有万简明在帮忙。她出去以后随时离开都可以。
可这些都不在方言夕考虑的范围内。她只想在这里,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