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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沫,你就这么想救他的性命吗?”
宇文熠城突然冷声开口道,清冽嗓音,如同天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凉薄的不带一丝温度,“好,答应孤的条件……”
夏以沫心中一涩,“什么条件?”
“把你自己给我……”
冷冷望住她,宇文熠城嗓音淡漠,疏离而寡淡,“你的人,你的心……夏以沫,孤都要……”
不再只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宇文熠城突然想要一并占有。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也不想追究。他只知道,他想要她,想要的发狂。
而他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他也要得到。
对她,宇文熠城势在必得。
夏以沫却忽而有些不知所措。
面前的男人,不止要她的人吗?他还想要她的心……
可是,为什么?
夏以沫望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颜,面容冷峻,颧骨高耸,俊美一如精雕细刻的古希腊大理石神像。
这样一个男人,是只适合仰望的吧?
夏以沫不由望向另一旁的司徒陵轩。此时此刻,他也正望着她,一双琥珀色的瞳仁,埋着对她无尽的深情与哀伤。
夏以沫忽而不再纠结。
“宇文熠城,你应该知道……”
夏以沫笑了笑,“一个人的心,是最勉强不来的……”
宇文熠城淡淡睥睨了她一眼,“没关系……孤不介意先得到你的人……”
说这话的男子,面容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实,毫无悬念,势在必得。
夏以沫在犹豫。她下意识的望向司徒陵轩,如今的他,满身血污,伤痕累累,不过强撑着一口气,若是没有得到足够的救治,她不知道他还能够撑得几时……
司徒陵轩却像是能够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般,突然开口道:
“沫儿,不要……”
强压住胸口翻腾的气血,男人费尽力气,站了起来,“不要为着我,勉强自己做任何事情……生死有命,无谓强求……”
凝视着面前的女子,司徒陵轩多想自己能够走到她的身边,像从前一样,揽她入怀,告诉她,按照她自己的心意而活……可是,现在的他,不过苟延残喘罢了,他甚至不敢放下撑在墙壁上的手臂,因为那样的话,他连这样颤抖的站着,都将不可得……
这样的他,又怎么值得她为他牺牲自己的幸福?
他的眼底,有浓重的悲伤,藏的那样深,但夏以沫还是看清了。
心,狠狠一疼。似苦似甜,说不出来的滋味。
“宇文熠城……”
夏以沫忽而对住面前的男人,“你都看到了吧?阿轩他宁肯死,也不愿意我嫁给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宇文熠城却是寒眸冷酷,不见一丝情绪,“那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失救而亡吧……”
那一句“眼睁睁的看着他失救而亡”,像一把钝刀子一样,狠狠剐在夏以沫的心头。
这个男人,永远都能够一针见血,刺中她最脆弱的命脉……
“夏以沫,孤不会逼你……”
宇文熠城仍是平静的可怕,“选择权在你手中,他是生是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清冽语声,如淙淙流水,滑过冷寂的空气,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话似已说尽,宇文熠城并没有多看一眼,对面的女子是怎样的反应,只脚步微抬,向外走去。
夏以沫却还沉浸在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带来的震荡之中,久久不能平息。
行至地牢门口,宇文熠城却是突然脚步一顿:
“夏以沫,你有一天的考虑时间……”
背对着她,说这话的男人,甚至没有费心回头,亦无需她的回答。
“将夏姑娘带回缀锦阁……”
语声平平,宇文熠城下令。
长腿一迈,男人踏出了地牢。
“夏姑娘,请回吧……”
谷风向前,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夏以沫不由的望向对面的男人。四目相对,两人的眸底,却是一样的凄苦与无奈。
司徒陵轩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胸臆之间,在这一刹那,却彷如刀绞,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以沫,被几个侍卫强带了下去。
他甚至都来不及跟她道一声再见。
或许,这一次,便是永诀了。
一念及此,心口锐痛,再也难抑,司徒陵轩噗的呕出一口鲜血来,然后,虚弱的身子,重重跌倒在地。
…………
菱荇园。
月色下,女子单薄而纤细的背影,亭亭玉立,窈窕身姿,仿若画中人一般,美好的如同一场幻梦。
宇文烨华脚步一顿。
似这时才听得他的脚步声,背对着他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齐墨大哥,你来了……”
丽容如画,明眸似水,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这样的一个女子,即便在这个时候,依旧能够轻而易举的直抵他心底最深处,扰乱一切他自以为的平静和冷漠。
宇文烨华自嘲的笑了笑,旋即一张俊颜上,却是敛去了所有的情绪:
“俪妃娘娘深夜邀本王在此相会……难道就不怕此事,传到皇兄的耳朵里,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吗?……”
上官翎雪温婉一笑,“陛下情知翎雪与齐墨大哥你一向情同兄妹,所以即便知道了今日之事,想来也不会误会翎雪和齐墨大哥你的……”
宇文烨华听着从她檀口之中,如此轻柔的咬出那“情同兄妹”四个字,一张薄唇,难掩般的勾了勾。
“好一句‘情同兄妹’……”
声线慵懒,宇文烨华不甚在意的开口道,“本王竟不知自己与俪妃娘娘你原是这样的感情……”
听得他的讽刺,上官翎雪似乎眸底难掩的一伤,雪白的皓齿,不由的咬了咬嫣红的唇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仿佛不知从何说起一般。
当真是欲语还休,楚楚可怜,动人极了。
宇文烨华勾了勾唇角。
“不知俪妃娘娘深夜相邀,有何贵干?”
男人悠悠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