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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桃与绿绿对视一眼,然后走至门边,握紧了门闩并不动:“怎么了?”
高致远十分焦急的催促:“你开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不用了。”林小桃想了想,回他说:“你放心吧表舅那事儿我没放在心上,太晚了我要睡了。”
“不行!”高致远突然拔高了音调:“你不能睡!”他回头望了望,穿廊那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他一咬牙,干脆隔着门对林小桃说:“我父亲和五哥大概有什么计划,他们不肯对我讲,但是我猜测怕是会于你们不利。刚才我在他们的水中下了些药,他们要昏睡到明日晌午,你们……”
林小桃拉开了房门:“你说什么?”
高致远后退了一步,他低着头并不敢看林小桃的眼睛:“你们走吧,不管天南海北,趁夜就走。”
“我……”林小桃突然觉得心头一阵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装着一文钱的荷包还握在手里。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高致远接着说:“五哥的伤原来早就好了,他却和父亲一起瞒着我。今日突然走出房来,我猜他是有事要做,只是他也不肯告诉我。不过我五哥他,并不是良善之人。”说出这样的评价,高致远生硬的咽了一口口水。他曾经将高致齐当做最亲切的兄长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回头来想,若是高致齐真的又亲切又温柔,他是如何在这么多年的皇位之争中活下来的?
趁着林小桃没接话,高致齐接下来痛痛快快把一腔话都说完了:“五哥所要做的事,无非就是回京夺回那个位置。不过他现在实力还不够,我猜测他必定还会蛰伏一阵子。那么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会先确保身边人的安全可靠。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会一直留在这里,朱大娘也好,陈庄头一家也好,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所以你先来叫我们走,意思是到了明天,高致齐就会对我们下手吗?”林小桃问道,她向后让了一步,将高致远让进屋里来:“我们都在这里你把话当着我们三个人的面说清楚。”
绿绿放下了针线,小四也丢开了书本,他们两人无言的走到了林小桃的身后,三个人站在一起。跳动的烛光不够明亮,照不亮他们的脸。
高致远并没有进屋,他抬不起脚步,面前那道窄窄的门槛仿佛是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渺小的他站在这头,林小桃他们站在那头。这一刻,他听见她的心告诉他一件事:从此刻起,他能跟林小桃说话,能看见林小桃的脸,只是,他永远也不可能握得到林小桃的手了。
“我父亲他们也许会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我怕护不了你们周全,只能让你们连夜就走。”高致远扔下了一个钱袋,掉在了林小桃的脚下:“陈庄头家的牛车就在门外。”说完,他转头便走。
“小姐?”绿绿看了林小桃一眼。
林小桃却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钱袋塞给绿绿:“还等什么,我们走吧!”她手中空空,原本捏在掌心里的那个荷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