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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扑哧一笑,脸上的怒意也装不下去了:“也是,我操的什么闲心呢,管他作甚!”
“太太您这就想要偷闲,恐怕是不成啊!”朱妈妈从桌屉里取出一小盘蜜饯递送到王氏面前:“恒哥儿花姐儿蕊姐儿朵姐儿还有桃姐儿,谁都离不了您的操心。您呐,妥妥的养好身子,打起精神吧!”
“可不是,劳碌命呗!”王氏畅快的笑了一通,顿觉病痛都似乎减轻了些:“我瞧那高致远,怕不是个普通人。他那京城口音还有言语行事的做派,分明不是一般人家养的出的。”
朱妈妈护短道:“我们恒哥儿比他一点也不差!”
“恒哥儿在你眼里有谁能比!”王氏说起自己的儿子,也是得意的:“都叫宠坏了,一点不让人省心。我看小桃倒是好,爽爽利利的性子,应是随了金梅。”
一提起死去的苦命妹妹,刚才稍有些轻松的气氛立即又凝重起来,王氏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小桃这孩子,若真是对那高致远有心。”她说着停了停,对朱妈妈坦然道:“等咱们到了京里,我便央人去打听打听你看可好?只要高致远他是个好的,纵是宰相王侯之类的人家,我们也不是配不上!”
朱妈妈正要接话,忽然听到马车外咯噔一声响,接着就听见“哎哟”一声人声。
朱妈妈探头出去看,绿绿跌坐在车辕上,捂着脚踝满脸痛苦的表情。
“朱妈妈,您瞧我……”绿绿委屈的要哭:“我是来还汤罐的,结果一个不留神,汤罐也摔碎了。”
“不打紧不打紧。”王氏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外头冷,快进车里来,朱妈妈你瞧瞧她的腿,可别受伤了才好,我记得咱出发时候带了些跌打药的,放哪儿来着。”
绿绿一听,连忙用力揉了两下脚踝:“夫人我没事,就是扭了一下,现在全好了!”
王氏哪里肯依她的,硬是留她在车里坐了半晌,等到绿绿脚踝上抹了药,确实不见淤青之后,才放她离开。
这便到了傍晚时分。
日头西斜的时候,林镖头吩咐了他的大徒弟过来给王氏回话,只说今日怕是要多赶会儿路,往前头再走一个时辰有个小村子,虽说没有客栈只能歇在村外的打谷场上,但总比露宿野外强得多。
王氏自然是答应的,于是车队又紧着赶起路来,冬日里天黑得本就快,饶是车队一刻没敢耽误,等到达村子时也已到了戌时。
乡里人睡的早,村子里早就黑灯瞎火一片的了。车队安静的停在打谷场上,众人将车马栓牢,安排了人守夜,很快就歇了下来。
林小桃静坐在黑暗中的马车里啃完了当晚饭的饼子,就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等到外头的忙碌恢复平静之后,她又等了片刻,马车外头就响起了一阵悉索声,有人来了。
林小桃赶忙将自己穿热的斗篷脱下来,等绿绿钻进了车里,就一把将她裹住:“我的好绿绿,天寒地冻的辛苦你了!”
乍从冷风里钻进热乎乎的马车,绿绿鼻子一阵痒,连忙捂住嘴打了好几个喷嚏:“没事——阿嚏——小姐,你看我这个双料间谍——阿嚏——当的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