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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初几乎要软倒在地，唇中逸出两声干笑，那声调比哭的还要难听。她抬起头让眼泪倒灌回眼眶，直挺挺的站着，然后，缓缓回身，看着走进书房的东方碧疏。
东方碧疏得意道：“这回你该信了吧？估计顶多再过一年，侯爷就要迎娶本县主做苍陵夫人了。你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多花些时间来讨好本县主，本县主被哄得高兴了，没准会大发慈悲让你留在侯府与本县主一起侍奉侯爷，也算是与你做一对好姐妹。”
月如初眼底伤悲愤恨，冷声道：“妾身人微言轻，实在不敢做县主的好姐妹。再等等侯爷就要回来了，县主可以去请侯爷为县主的十七岁生辰再作一幅画卷。”
“那是自然，侯爷的每一幅画，本县主都视为无价之宝，珍惜的很呢！”东方碧疏大笑道。
月如初却因着这句话而忽然一怔。
不对，这事情有些不对，她似乎是因为伤痛和嫉妒而遗漏了什么……
想到这里，月如初冷静下来，没有搭理东方碧疏，径直走出书房，向着刚才两人看画的地方过去。
此刻，那画着十四岁和十五岁的东方碧疏的两幅画，还躺在地上。月如初低下身，细细的看着画面的细部，并强迫自己理性的观察那几行小字。
看着看着，月如初眼底的伤痛和愤怒缓缓的褪去。
她将两幅画卷收起，拿在手上站起身，一回头就见东方碧疏又跟了过来。
月如初轻笑一声，道：“原来这就是被县主视作无价之宝的画卷，莫非县主对待无价之宝的方式就是扔在地上不管不问？”
东方碧疏陡然一僵，脸色白了些。
月如初又道：“还有这画卷的历史年头，看颜料的凝固时间也就是这几日而已。绝非两三年前的作品。县主为了让我伤心进而知难而退，竟这般的用心良苦，实在难为县主千金之躯了。”
“你、你这可恶的贱人！”东方碧疏的脸白了一半，蔑声笑道：“你别自欺欺人了，侯爷的题字你怎么说！”
“那就要问问县主了，是在哪里弄到了侯爷的笔迹。”月如初冷冷将两幅画卷扔给东方碧疏，说道：“半年前，你兄长明郡王世子大婚，侯爷亲手题了《琴瑟和鸣》一辞赠予你兄嫂，这件事情盛京百姓都是知道的。县主果然是非凡之人，无所不用其极，竟还模仿侯爷的笔迹做出拓本。只可惜县主粗心大意，漏洞太多，实在难成大器。”
这下东方碧疏的脸是全白了，指着月如初，张口又要开骂的，不想不远处竟传来几声鼓掌声。
只见东方承昱从一座假山旁走出。
此刻的他下朝而归，还穿着那身金黄色的蟒袍朝服，绣纹九蟒，披领及衣裳的表面皆点缀紫貂纹样，袖端有薰貂绒。他以乌纱发冠束发，发冠中镶嵌一枚赤红东珠，明明已经下朝，却仍旧仿佛立于朝堂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一身君临天下的气魄舍我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