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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迈和女儿的见面自然逃不出明宗的眼线。
而且,以沈迈的聪明,压根也就没避着明宗的眼线。
自然,以沈迈看透世情的心,早已猜到明宗这样的皇帝不会真的“对自家的女人心软”云云。但当他真真切切看到女儿眼泪汪汪地诉说一个男人以和女儿初度**,却是用来打击另外一个或几个心怀叵测的女人的手段时,还是感觉到自己出离了愤怒。
沈迈当时用力握着女儿的手,笑眯眯的样子很像邹充仪:“乖宝,听邹家娘子的话,圣人不是给了你金牌么?你拿出来用就是。何况,有你老子我在这里站着,论谁,给她个天做胆,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如果有人真的要把你怎么样了,你放心,你老子我一定把她全家都也怎么样了!”
表情笑眯眯的,对女儿也很温和,语调甚至是轻描淡写的,但说出的话,可一点都不斯文——基本上,那个叫做杀气腾腾!
送走了沈昭容,沈迈便去寻沈刀:“小子,把我刚才告诉大小姐的话,学给邹充仪。告诉她,好好帮我的闺女,那么我跟闺女说的话,她也适用。”
沈刀有点迟钝,想了一想,才问:“是不是那句倘若有人真的要把她怎么样了,将军就把那人全家都怎么样了?”
沈迈狞笑一声:“没错!”
明宗听说了这个话,哭笑不得。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自己就漏了一次,就让邹家和沈家瞬间又勾搭在一起了呢?
孙德福在旁边站着,头低低的,因为他怕圣人瞧见,他实在忍不住了,在偷偷地撇嘴。
该!让你算!一个是结发妻子,全心全意在你身上三年;一个是先帝特地拔擢起来跟裘家打擂台的二楞子,犯起混来天王老子都不吝。你还不打一边拉一边,还想两边都满满地利用个够。敢进皇帝后宫的,有一个是傻子么!?真是余姑姑那话,装傻装久了,真的有点傻了……
裘太后也在忧心,夜里悄悄地问余姑姑:“沈家那孩子还在害怕?”
余姑姑值夜,已经卸了簪环,散下长发,换了睡衣睡裤睡鞋,坐在榻上被窝里,拧着眉头叹气:“是啊。都六天了,还不肯出门玩呢!”
裘太后想想就心烦,两只手握了拳轮流去捶自己的腿:“这孩子,怎么就不能真心对谁好一回呢?”
邹充仪听了沈将军的传话,抿着嘴笑。
桑九在一边早就忍耐不住,拉着那学舌的内侍笑个不停,锋利的目光却狠狠地扎了过去:“这话就在小院里说,出了小院,有一个字,都在你们四个身上!”
来传话的是四个内侍的头头,看着桑九的眼神,呆了一呆,然后居然笑了起来:“九娘,头一次看你凶狠的样子,蛮可爱的。”
邹充仪呵呵地笑,也发了一句话:“无妨的。想来沈将军这话没有避着圣人,既然连圣人都不避着,为什么要避着太后呢?”
桑九被那内侍头头噎得本就一愣了,再听邹充仪的话,娇嗔起来:“娘娘,就您心大!”
邹充仪一摆手,冲那内侍头头道:“去练功吧!沈刀那儿又嚷嚷起来了,恐怕你们那个小兄弟又开始偷懒了!”
桑九便扭头看庭院中间排排站的几个人:“是凤娘么?”
那头头也回头看,边咧嘴笑,道:“九娘,不要这样叫他,会气哭的。”
邹充仪的视野却极广,一眼看到某个大水缸后面躲了个小宫女,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几个男人打拳:“咦,那是谁?”
那头头也发现了,顿时皱起眉头:“偷师?!”蹬蹬蹬走了出去,大步流星直奔那小宫女,一伸手就要抓那宫女的后领,谁知那宫女身手灵活得很,矮肩拧身滑步跳起,竟然躲了过去!
那头头一把抓了个空,不由怒起,高声喝问:“你个宫女,为什么来偷师拳脚?找死么?”
小宫女吓得缩着肩膀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口中嗫嚅:“我,我家以前是开武馆的,我学过一些,我还想接着学……”
那边教拳的已经停手,都围了过来,被叫做“凤娘”的内侍歪着头打量小宫女,笑道:“还别说,看着就利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