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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那年,我被人追杀,侥幸被你父亲救了。”方东城开始回忆那段过往。
“被追杀?”秦倾抬头看着方东城,她以前就一直觉得这个家伙不简单,原来,预感真的没错。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方东城错开秦倾的目光,很明显,过去的那段往事,是他不愿意提及的。
“OK!谁没点过去呢!”秦倾表示大方的理解,随即又嘲讽的勾起嘴角,“不过看不出来秦怀还这么好心。”
“方太太,你对他的成见太深了。”方东城看着秦倾无奈的说。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记仇,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怨愤还在她心中没有化解掉。
“你错了,我对他没成见,一个入了土的人,我对他有成见,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秦倾冷笑。
方东城无语,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猜,他肯救你肯定也是有条件,不是白救的吧?”秦倾在方东城不赞同的眼神下,梗着脖子问。
“的确有条件。”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对谁好心。”秦倾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他救我,但是要我舍弃过去的一切,从此之后只为一个人而活。”方东城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倾,他至今还将当年的那一幕记得非常清楚。
当时他被人追杀,随行的人中又出了内奸,行踪暴露,他们一群人被人围剿,那一夜雨下的很大,血流成河,但是再大的雨也冲淡不了鼻息间浓郁的血腥之气,那一夜,他第一次杀人,也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来临的绝望,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秦怀出现了,但是他并没有立刻施以援手,而是站在他身边跟他谈条件。
“我可以救你。”他看着雨幕中仍旧在垂死挣扎的人说,语气是那么的冷酷,但是这种冷酷,却让小小年纪的他心安,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说:“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但是你也要救下他们。”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找上他,就说明他身上有对方看中的东西,他已经没有什么不可失去,身份,面子,尊严,这些东西都没有活着重要,只有活着,他才有机会赢得一切,包括身份面子以及尊严。
秦怀救下了他们,将他们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让人给他们疗伤,给他们他提供一切他们需要的东西,却没有立刻提出自己的条件,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提醒了他一句:“记住你说的,任何条件。”
他在猜测中等了一年,这一年,秦怀每个月都会出现一次,他知道,秦怀在一直关注着他,这个男人虽然没有对自己提任何的要求,但是他心里清楚,秦怀是在考察他,他如此小心谨慎,可见,他让自己做的事,必定不是寻常之事,渐渐的,他竟然对秦怀要自己做的事,产生兴趣。
果然,不出他所料,某一天,秦怀来接他,说是要带他去见一个人,说是见一个人,却不是引荐他认识,而是站在秦家大宅的书房里,暗中观察。
当时只有八岁的秦倾,无忧无虑,天真可爱,在院子里跟母亲玩,笑声清脆的像是叮咚银铃,精致的眉眼像是个洋娃娃般让人看一眼就禁不住心生亲近,她似乎是察觉到书房这边有人在偷看她,转过头甜甜一笑,对着书房这边挥挥手,那张毫无心机,单纯而又美好的小脸突然出现在镜头里,他拿着望远镜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脸不知道怎么的就涌上了热气。
“她是我的女儿,叫秦倾。秦国的秦,倾城的倾。”秦怀对着院子里的小女孩挥了挥手,说道:“今后,你就是她的。”
“她的?”他有些不懂。
“我会倾尽全力的培养你,可以提供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甚至是我的一切,将来都可以是你的,但是你,必须是她的,不仅仅是你的命,你的人,我说的是你的一切,你可以是他的仆人,下属,保镖,助手,也可以是她的男人,丈夫,只要她愿意给你身份,你就可以是任何身份,但是,不管她给你哪一种身份,不管你在外人眼里有多少种身份,尊贵也好平庸也罢,你都不能背叛她,这一辈子,你都要忠诚于她,护她周全。你能做到吗?”
“为什么?”他不知道秦怀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看着院子里嬉闹的小女孩,心底却是无比的羡慕。
“因为,你也许将是我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秦怀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最好的礼物?”他重复着秦怀的话,心里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因为秦怀将自己当成物件一样的态度而感到羞辱,反而觉得最好两个字听起来十分的顺耳。
“如果不情愿,你现在还可以反悔,我会让人送你和你的人离开这里,但是一旦你答应了,这辈子,都必须遵守约定。”
“你知道我现在如果离开你的庇护无处可去,但是你就不怕我即便是现在答应你了也是阳奉阴违,权宜之计?”
十三岁,对于一辈子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但是也明白这个承诺很重很重,不禁怀疑秦怀为什么会这么大胆的选择一个外人,甚至还说什么会将他的一切都给他。他的一切,如日中天的风扬集团,他真的舍得?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父亲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做到这种地步。
他甚至开始嫉妒起院子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
“不怕,因为我对我自己的女儿,有信心。”秦怀看着眼中的小女孩笑了,脸上全是身为一个父亲的骄傲慈爱与纵容。
“我说过,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即便将来,你有可能只是他的仆人,下属,保镖,助手,更甚至是连蝼蚁都不如的低贱身份?”秦怀看着他问:“你舍得放弃你的骄傲?”
“不是放弃,我对我自己同样有信心。”他直言不讳,不隐藏自己的野心,他知道,在秦怀的面前,他的野心藏也藏不住。
“那么,就现在放弃你的过去,在你没有能力做到万无一失的时候,不要轻易追溯你的过去。你必须保证,不能让她因为你的过去而受到任何伤害。”
“你既然知道我有可能给她带来危险,为什么还要选择我?”他发现他根本看不透这个男人。
他明明对自己的女儿无比关心,却为什么又明知道他是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还会将他放到他女儿身边。
“因为我对自己的眼光也很有信心。”秦怀笑。
“这真是一场豪赌。不过我们都不会输。”不得不承认,秦怀是个很会笼络人心的人,这个决定,他做的一点都不勉强,甚至还燃起了斗志,期待结果。
“既然现在你已经放弃了你的过去,我会为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给自己重新取一个名字吧。”
秦倾,秦国的秦,倾城的倾,倾城——“方东城,从今天起,我就是方东城。”
“方东城,不错的名字。”秦怀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站在夕阳下,嘴角笑意深深:“我喜欢骄傲的男人!”
……他也笑,脸上有自信,也有第一次有被人看穿心事的窘迫。
“方东城,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口中的那个人,是我吧?”秦倾一愣,看着方东城自嘲的笑着问。
“不然你以为是谁?”
“难道不是秦霜?呃,不,梁霜?”秦倾冷笑一声。
当年,梁霜在秦家,可谓是天之宠儿,秦家的人,从主人到佣人,除了福婶,几乎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讨好她,而她秦倾,自从那对母女出现,就永远是受排挤受冷落恶迹昭著不被待见的一个!
“你都说了,她不是秦霜是梁霜了,你父亲又怎么会为她花费这么多心思?”方东城低头看着秦倾,“承认他其实很关心你,就这么难吗?”
“这不可能!方东城!你别以为你告诉我这些,我就会相信你!当年他做了什么,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而且你当初一开始不也是喜欢的梁霜?要不是当年我脑子进水头脑发热,这里面根本没我什么事!你们两个狗男女早就双宿双飞了!”秦倾反应过度的低吼。
可笑!以为,单凭他几句话,就可以颠覆那个人当年对她妈妈对她所做的一切吗?
不可能!
她永远不可能忘记妈妈死在浴缸里的时候,他的冷漠,永远不可能原谅,他对妈妈的背叛!永远不可能!
“狗男女?!嗯?”方东城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哼!反正你一开始,是奔着人家白莲花去的,我在你心里只算个恶毒女配而已。”秦倾才不怕方东城。
“当年我不那么刺激你,你又怎么会那么快给我名分?”方东城瞪了秦倾一会,忍不住笑了,这小霸王吃起醋来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你什么意思?”秦倾忽然想起这话方东城好像之前也说过,只不过她当时光忙着跟方东城较劲儿去了,到没有深想,现在被他一提,她怎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当年我是故意让佣人在你面前说你父亲有意把我跟梁霜两个凑成一对,刺激你的,然后又故意几次在你面前对梁霜表现出亲近之意,原本只是想到你肯定会阻止,然后跟梁霜抢人,谁知道你这么经不起刺激,竟然敢给我下药,既然你都这么主动了,你说我要是不配合你,是不是太不给你秦大小姐面子了?”方东城欠扁的笑着说。
“你……你……你竟然设计我!你这黑心黑肝的臭狐狸,我跟你没完!”秦倾恼羞成怒的暴走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些年自己一直不堪回首的往事,竟然都是眼前这个家伙的阴谋设计,真是气死她了!
“就算是你不说,我这辈子也绑在你身上了,我们两个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方东城任由秦倾扑倒,躺在床上,完全放弃抵抗。
这副认打认罚的模样,倒是让秦倾无处发泄了,忍不住恶狠狠的质问:“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老实交代!”
“妈妈曾经告诉我,等将来你长大了,要我告诉你,不管父亲对你做了什么,都不要怨他,更不要恨他,因为他比谁都爱你!”
“妈妈?你是说……”秦倾倏地抬头,直视着方东城的眼睛,“她也知道这件事?”
“是。她来见过我很多次,差不多每个星期至少要见上两三面,她是个安静而优雅的女人,跟她相处,即便是不说话静静的坐着,也能让人心情放松愉悦。”方东城回忆起秦倾的妈妈,脸上露出怀念向往。
第一次见到秦倾的妈妈是在秦怀跟他正式谈条件之前,她几乎是一看到自己就喜欢上了自己,现在想起来,大概是秦怀早就跟她说了他的打算,所以,她才不排斥他,有种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感觉。
他训练的时候,她经常在一边安静的看着,每一次她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拳头都特别的有力气,有种急于表现想要获得长辈认可的心理,她会给他递毛巾,给他擦汗,亲自下厨给他做好吃的,也会时不时的提起秦倾,但是他知道,她并不仅仅是怀着某种目的的跟他提起自己的女儿,大多时候,她都是情不自禁的说起她,那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无处不在的爱与牵挂,这种爱,让他向往甚至是嫉妒,嫉妒过后又无比庆幸,他也能被这样温柔慈爱的母亲关怀着,挂念着放在心上。
他曾经想,秦倾有这样的父母,是多么的幸运,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温柔优雅的女人会突然选择自杀,她在自杀之前,曾经给他打过电话,像是平常一样关心他的日常起居,还开玩笑的说,真恨不得他跟秦倾快快长大,然后看着他们结婚,生孩子,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他在电话那边感到局促而又羞涩,感觉脸上都着了火,毕竟当时,他还只是十三岁的少年,就算是心理早熟,对于那样的话题,还是忍不住羞涩,最后她问他能不能叫她一声妈妈,他犹豫了一会,叫了她一声,然后听到她那边声音有些哽咽,他心里不安,问她怎么了,她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太高兴了。她没有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秦倾,他觉得她并不是不在意,也不是忘了,而是出于对他的信任,有些话,不需要言语表达出来,分量反而更重。
挂了电话后,他那一天老是心神不宁,做什么事都集中不了精力。
接到她死讯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像是发疯似的往秦家大宅跑,什么都不管不顾,他不相信这是真的,想要亲自去看她一眼,可是,他最后却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她面无血色的静静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一时间,什么都变了,从那天开始,他再也没有看到秦怀笑过,那个曾经一脸自信的看着他说我对自己的眼光也很有信心的男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而那个总是无忧无虑的女孩哭声嘶哑,脸上再也没了往日的笑容。
一切都笼罩上一团阴影。
没多久,胡晓静领着孩子进门,他经常会看到秦倾被她们排挤,算计,小小的人倔强的站在那里,不肯认错,眼圈红红的却强忍着不肯让泪水流出来,每当那个时候,他都恨不得跑过去将她抱进怀里,帮她教训欺负她的人。
可是秦怀不让,他允许自己看着,但是却只是允许他看着,秦怀说,他的能力还不够,还没有资格出现在秦倾的面前,他必须学会忍耐,而且,秦倾也需要成长。
于是,他忍耐,变得越来越不苟言笑,越来越心机深沉,他拼命练功,拼命学习对他有用的一切,只为自己能强大起来,早点有能力站在她的面前。只是,秦倾却越来越叛逆,叛逆的让他心疼,他知道,他的女孩儿本性不坏,她只是受了伤,需要发泄。
于是那段日子,他一面发奋刻苦,一面让人收集有关秦倾的一切信息,他隐藏在暗处,陪伴着她成长,直到有一天,秦怀对他说,去见见她吧,以后,这个让人头疼的丫头,就交给你了。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挣脱出笼的鸟儿,欢欣雀跃,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去见她,一路上,他准备了很多开场白,最后,才有了他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妈妈提起过你。”秦倾脸上不再有讽刺,急切的盯着方东城的眼睛,“她还对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