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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那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敛去瞳孔中一切的暗流汹涌,淳于焉缓缓转过身来,望向凉欢轩的门口,但见一道火红的身影,翩翩向着这边掠来……女子显然看到他在等她,晶莹剔透的脸容上,神情明显的一喜,清清亮亮的嗓音,张口唤道:“淳于焉……”,脚下更是生风,三步并作两步的向他奔来……今日的她,一身红衣,在溶溶积雪的映照下,如雪地里极致绽放的一株红梅花,妖艳而纯洁。
眸色一沉,男人讳莫如深的寒眸里,有大片大片未明的浮光,一掠而过。
眼看着淳于焉似笑非笑的一张妖孽俊颜,就在跟前了,安若溪的脚下,突然一绊,重心不稳,直直向前扑去……如愿以偿,呸,是极其幸运的被男人“英雄救美”……长臂一捞,便将她急欲跟坚硬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身子,紧紧揽在了怀中……安若溪尚有些惊魂未定,下意识的望向那个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人,只是,一抬眸,便触到他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漆黑如夜的瞳孔里,水波流转,闪烁的尽是戏谑而妖邪的流光……安若溪心中陡升不详的预感,果然,还未等她来得及细究,便见男人两片菲薄的唇瓣,一开一合,徐徐向外喷洒着灼热的呼吸:
“不过半日未见……汐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冲着本王……投怀送抱吗?”
好吧,安若溪承认,面对男人毫无节操的调戏,她一张面孔,仍是十分没出息的红了起来……屋外是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她竟然觉得一副身子,似被人点了一把火般,渐渐的烧热,仿若连周遭厚厚的积雪,都要慢慢融化成一滩水……只是,眼瞅着面前的男人,一张天妒人恨的俊颜上,毫不掩饰的流露着一副看好戏的嘴脸,安若溪便觉十分的不甘心……凭什么次次都是他调戏她啊,她是不是也应该翻身做主人,反过来调戏调戏他呀?不就是比脸皮厚吗?谁怕谁……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安若溪任凭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蓦然绽开如花的笑意,同时,一双玉臂,学电视中风尘女子般,堪堪勾缠上了男人的脖颈,澄澈透亮的眸子,媚眼如丝,斜斜睨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脚尖微微踮起,仰首,两片香软糯甜的嫩唇,如弱柳扶风般,似有若无的拂过男人的耳垂,轻飘飘的嗓音,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将那些滚烫的呼吸,连同叫人面红心热的暧昧字眼,一笔一画的送进他的鼓膜里:
“……那你……要不要?”
这笨拙而生涩的**,却仿佛拥有致命的诱、惑,竟令男人的下腹之处,不由的一紧,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个小女人面前,仿佛总会变得不堪一击……眸色一深,男人揽在那纤细腰肢上的长臂,倏然收紧,将那一副柔软馨香的娇躯,狠狠的贴在他的身上,逼迫着她感受他为她疯长的欲、望,清冽而性感的嗓音,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沐凝汐……你这是在玩火**……”
心跳一顿,安若溪正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真的亲手挖了一个坑,然后把自己埋了进去的时候,身子突然一轻,惊呼尚未来得及出口,却已被淳于焉凌空抱起,竟是不由分说的大踏步向着房间而去,可怜那房门被他一脚踹开,震荡了几下,终究十分知趣的关的紧紧的,遂将屋内一切少儿不宜的镜头,与外界隔绝了起来……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自掘坟墓的安若溪,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惟能心甘情愿的承欢于男人身下,檀口里,能够倾吐而出的,除了那些不能自抑的呻吟之外,也便只有“淳于焉”三个字了……屋外飞雪似柳絮飘扬,冷意溶溶,屋内男女如水乳、交融,缠绵若火……激情褪尽,空气里四处弥散着********的奢糜与暧昧,低沉细碎的喘息,与砰然如敲鼓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安若溪窝在男人的怀中,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如同世间最动听的乐声……那里,此时此刻,可是为着她而跳动?“淳于焉……”
头靠在男人坚实温厚的胸膛上,安若溪一把清脆的嗓音,尚泛着情潮浸染过的微微沙哑,轻声唤道。
“嗯……”
淳于焉低低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语气,自有一股魅惑人心的性感,一双微带粗粝的大掌,似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女子如云倾泻的青丝,那样轻怜密爱般的动作,就连他自己,都会不由自主的油然而生某种错觉……胸腔里的一颗心,如安放在世间最恬静温和之处,定定的,没有半分半毫的动荡,仿若婴儿置身于母亲的腹中,因知道能够保护她不必承受任何的危险,所以才愈加的叫人沉溺不舍……岁月静好,安稳快乐……大抵就是现在的样子吧?“……你说……我们如果能够永远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女子嗓音低低,如同幽谷里遗世独立的一株百合花,在风中轻吟浅唱,那般近乎于乞求的期待,似沉浸在一场久久不愿醒来的梦境之中,美好而脆弱,令人几乎不忍打破……抚在女子发端的手势,有微不可察的一僵,随即仿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淳于焉轻浅温润的嗓音,徐徐开口道:
“……只要你愿意……以后……本王会给你比这一刻……还要美满快活的日子……”
这算是承诺吗?淳于焉不知道,也不想追究。
怀中的女子,柔弱无骨的娇躯,仿佛微微一僵,淳于焉看到她望向他的眼神,有水一般的流光,刹那间掠过那黑珍珠般晶亮的双瞳,眸色似雪,沁出一丝一丝不能自抑的悲凉来,然后又缓缓抹了去,圈在他腰间的玉臂,却是下意识的紧了紧,仿若一松手,他便会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一般;柔软的身子,在他怀中,轻轻蹭了蹭,如同一只寻求温暖与安全的小猫……淳于焉但觉心底某处,钝钝一痛,说不出来的一股滋味……安若溪将一张微凉的小脸,轻轻贴在男人坚硬如铁的胸膛之上,那灼热而熨烫的体温,由他的肌肤,传到她身上,证明两个人,未有丝毫阻隔的亲近……夜夜缠绵,身子与身子,毫无缝隙的契合,但彼此的心呢?他适才说“本王”,而非“我”……前者是身份;后者才是人……一字之差,却仿若咫尺天涯……是她太敏感了吗?安若溪不想追究,亦不敢追究……偌大的房间里,似被人渐渐抽去了空气的气球,抑压如坟墓。
这样沉默的沐凝汐,让淳于焉莫名的不安……
就当他几乎忍不住打破那些令人揪紧一颗心的诡异气氛的时候,女子清亮的嗓音,却抢先一步开口道:
“淳于焉……我今天进宫去看笼晴和皇嫂了……”
幽深似海的寒眸,有精光刹那间一闪而逝,但随即便被他不动声色的敛了去,淳于焉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为了不忍女子扫兴,方才淡淡接口道:
“是吗?”
安若溪显然为着他的漫不经心,十分的不满,适才被蹂躏的鲜艳欲滴的娇唇,嘟的能挂起油瓶来一般,抱怨道:
“你难道都不关心关心她们怎么样吗?”
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清冽而性感的嗓音,不在意的开口道:
“她们又不是你……本王为什么要关心别的女人?”
男人理直气壮的语气,如同在说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实一般,落在安若溪的耳朵里,却如茫茫夜空中,轰然绽开的一朵朵璀璨的烟火,照亮了整个宇宙的黑暗与阴霾;那些细细小小的快乐,像是从心间长出来了一般,生根发芽,长成苍天大树,每一片树叶上,都镌刻着“她们又不是你”几个字眼,烙印在今后生命里的每一次呼吸里,再也摆脱不了……嘴角,不由自主的倾泻出丝丝缕缕的甜笑,如绝了堤的潮水一般,止也止不住,藏也藏不下,仿若无意间捡到宝藏的小孩子似的,窃喜不已。
淳于焉瞧着女子氲进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里的溶溶笑意,美好的想让人狠狠占有,此生此世,都难以舍弃……微凉粗粝的指尖,仿若不受控制的抚上那鲜活而生动的眼眉,似要将她留住不放一般……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安若溪一颗心,蓦然一跳,绽开的喜悦,如同吸了水的海绵一般,迅速的膨胀起来,仿佛随时都会从胸腔里爆裂而出,将她整个人都淹没成海……所谓心花怒放,大抵就是如此的吧?女子静静凝在他瞳孔深处的幽幽眸色,令淳于焉心头,不由自主的一恍,游走在女子眉眼间的手势,微微一顿,继而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冷了冷翻滚在心底的异样情愫,寻回该有的理智,淳于焉状若不经意的开口道:
“对了,过两日本王要出门一趟……幼时教我读书识字的恩师,七十大寿……本王到时要去贺寿……你在府里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
男人近乎宠溺的语气,让安若溪一颗心,似浸在****里一般,甜丝丝美滋滋的,一不小心,嘴边的幸福笑意,就要藏也藏不住的倾泻出来,连忙矜持的压了下去,一张红彤彤的俏脸上,还要竭力装出一副恃宠而骄、不乐意的模样来,眼珠滴溜溜的一转,斜斜睨着面前的男人,眸光慧黠而促狭,活似一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狐狸,嫩唇轻轻开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