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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了——”
十三磨磨唧唧恍恍惚惚到达同福客栈的时候,突然被一股浓烟呛到。松了掩着咳嗽的手指,这才恍然看到街道上围了许多人。
有看热闹的,也有匆匆忙忙提着水桶扑火的。而客栈正门不远的空地上,有一中年男子顿地大哭,求爷爷告奶奶的一看就知道是客栈老板无疑。
十三驻足不前。
一来火势正旺,她根本没可能进得去,二来,烧成这般那云婉还不逃,就是脑子有病了。反正也来晚了,并不是她不愿意救治,这般情形就是回去尊主也不能责怪于她。
冷眼旁观周围人慌乱逃窜,十三的思绪一恍惚却复又陷入到之前的事情当中。
“本尊心仪何人难道还需要向你交待么?”
堂上那铜面男子的眸光几乎要将她剖裂开来,威严冷凝,十三受着这逼压,终于还是俯首小声回应,“属下不敢。”
需要交待的其实并不是尊主,而是她自己罢了。想要知道的答案其实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喜欢一个人,或许无关好坏,也无关善恶,就像千语对尊主,百沐对那狐狸精,以及她对百沐。
最初,百沐把狐狸精带回来的时候,十三还只是觉得失落,从前只能被她一人欺负的木头从此就要被另一个人呼喝了,怎么说,其实还有些寂寞。
尤其,在她与狐狸精之间,木头居然选择了另外一个。
分明他们才是陪伴许久的,一起经历厮杀,出任务,还在任务结束时一起去吃原味斋的烧鸡,没有人比她更懂得他的处境,也没有比他更了解她不恭的外表之下是颗什么心——
或许从来没有觉得对方有多重要,但是,十三曾经以为,他们会这样重复这种生活一辈子。
说起来,似乎许久都没有吃过烧鸡了。十三迎着火光认认真真的想了半刻,终于想起来,似乎就是从那胡丽静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也就是她跟百沐开始疏离的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这么一想,那味道确实很让人想念。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不,尽管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又不是说没了百沐她就没办法活下去了?
左右无事,也都在东城,十三这便晃荡的走了去。
许是因为国丧的缘故,虽然临近年关,街道却甚是萧索。偶尔过路的人也都裹紧衣物形色匆匆。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路口拐个弯已是终点。
十三提步渐入,搭着毛巾走动的店小二一见是她,眸子灿若星光,微低了脑袋谄媚的跑了过来,“女客官,有些日子没见着您了,今儿个还跟以前一样?”
边询问着,边探头看了看十三身后,见着无人,略有些不解,“女客官,您相公今日没有过来啊?”
相公么?十三刚压制下去的心酸莫名因为这个词又溢了出来。一起来了那么多次,倒叫无关的人也已经习惯了他在她身边的存在。只是,先前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呢?
见着女子无言,小二意识到话语的不妥,倒没有再继续解释,只对着里边的人哟喝,“楼上素斋一位——”
十三淡淡打断小二的话,轻声道,“不劳烦了,大堂就可以,来只烧鸡,一壶酒。”
“哦,好……好!”小二讪讪退下,临了嘱咐,“那女客官您随便坐,一会儿就好。”
她的阴郁,连小二都意识到了么?望着小二不自然的离开的神情,十三愈发心口发闷。
只是不想睹物思人罢了,分明已经是别人的相公,她再念着也无用。然而,愈是刻意的逃避,怎么会愈发觉得难以释怀呢?
如小二所说,烧鸡很快就上了来。油光明亮,还是一如既往香嫩的色泽。看着望着那微光,十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他们都是从楼里出来的。在那漫长的选拔考验中,经历的其实不只是杀戮,还有饥饿。那个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极度脆弱,上一刻的同盟可能到下一刻就会为了一个窝窝头而大打出手。
最初他们都没有想过,人生中还能吃上烧鸡。
那时候的百沐还不是现在冷若冰霜的模样,其实偶尔还是会展露出小孩子的样子,譬如,吃烧鸡的时候。
虽然会把鸡腿大方的让给她,但是却会跟她抢着吃鸡身。十三气不过,有次下狠手在里面下了巴豆,然后的然后,百沐一连数日都是在茅房度过的。不过也是自那以后,那人学乖了,每次都自觉的去吃鸡屁股。
一想起那人忍着恶心却还坚持一本正经吃下去的样子,十三面上终于浮上些笑容。
只是笑着笑着,心中却又愈发的觉得酸楚。
什么都对,只是,身边少了一起吃鸡屁股的人。分明她的食量也不算大,无人吃扔掉就可以,可是那鸡屁股怎么就那么扎眼呢?明晃晃的撅着,简直就像在跟她示威一般!
十三愤愤上手撕了只鸡腿下来,凑到嘴边,然而本来甚是喜欢的味道,一入鼻竟然甚是刺鼻。十三一手捂嘴,一边哟喝小二过来,就着手中的鸡腿厉声,“做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端出来?都已经变味了!”
原味斋在都城也算是老店,这若是旁人这般发难,小二早就翻脸了。然则,十三也算是老主顾了,小二心下狐疑,这便一手接了,细细的咬了一口。
嚼巴嚼巴,面上却满是平静,待完全咽了下去,小二才道,“还是以前的味道啊——”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掌柜听到动静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
小二一五一十的说了,掌柜起疑,也接了细细的咀嚼了几口,却也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小二原本以为掌柜这下子会恼怒,然则老者却是小心翼翼的凑近前关切的问道,“姑娘可是身体不适?老朽正巧有认识的郎中,若不给姑娘唤来——”
十三一惊,面色却愈发阴郁了。
差点忘了,她如今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有身孕的女子见不得油腥,这是常识,可她竟然不只跑来吃烧鸡,还点了一壶酒!
还好没有喝,若不然不是存心要害了这孩子么?
然而提起孩子,十三又突然想到,她也真是糊涂的紧。月事数月未来,她还当省事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大约也是习武身体比较强健,若不然以她早晚捣鼓毒药的情况,这孩子怕是早就夭折了吧?
然而,这也意味着,若是她想要这个孩子,就务必得跟现在的生活说再见了吧?
十三不予言说,暗自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桌上,神情惶惶然回身欲走,突然一阵疾风,紧随着手腕一痛!
缓缓抬头,看到的却是熟悉的灰袍。那人垂下的额发散乱的挂在额角,周身凉气四溢,看着是着急忙活赶过来的。
十三满心都是孩子的事情,乍一看见男子不由联系了上去,突然想到这事情是那斗篷人熟知的,看这情形,莫不是已经告诉了他?
要坦然承认吗?十三疑惑。即使坦诚,关键这人会相信吗?
那日的事情,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她,若是说出来,会不会叫他以为她只是着急为自己的孩子找个冤大头的父亲?
而且,这个人心里的人并不是她。这是足以撕裂十三内心的真相。若是据实以告,那么她就必须待在这人身边了,可是她能见惯他与那狐狸精****相好吗?
可若是只把孩子留给他,那么以那狐狸精刁钻的性子,一定会伤害她的孩子的吧?
“十三!”那人厉声,手腕处力道愈发大了一些。
十三喉头哽着,末了无力道,“你弄疼我了。”
“你怎么可以——”
果然是要质问她为什么隐瞒他吗?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他的才对?十三垂首,“我怎么不可以——”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男子突然声音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