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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好意思,臣妾自己回去就好。”她想这是家事,不必麻烦薛意浓。
薛意浓提醒她,“他不但是你的祖父,也曾是朕的丞相,不去总说不过去,且他病了,朕总要叫红莲过去替他治治,治的好也是朕的一番心意。”
余时友明白她要给群臣做个‘贤良皇帝’的模样,不好阻止。道:“好。”
“什么时候?”
“马上。”
这话很合余时友的心意,让胭脂去吩咐人备车。薛意浓道:“朕有,一起坐着去。”
“这怎么好?这不符合规矩。”
薛意浓噗嗤笑了,“不合规矩的事,朕做的还少吗?”
余时友也挤出些笑容,她似乎也没少做。爽快道:“好!”两人刚出门走了一段路,就碰上颜无商过来。
她自小路上来,从岔口出来,见薛意浓跟余时友在一块儿,很是惊讶。
薛意浓道:“颜美人好啊。”
“皇上好。”眼睛却是看着余时友,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们回丞相府,府中有事。”余时友稍微解释了一下。
颜无商想着她的燕子楼里,并没丞相府的消息,难道是才出的?也不知道什么事,她也想跟着去,可没这规矩。
她道:“哦,那您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薛意浓看着她们故作‘陌生’,暗暗好笑,与余时友一同上了车子,坐在那,不时看余时友两眼,见她只管出神,问道:“怎么了?”
“没有,就是担心祖父。”
“年纪大了,什么状况都会有,想开些。”
“臣妾知道。”
她口里说知道,眉头却纠在一块儿,显见得只是嘴里说说,薛意浓并不点破。
过了一段时间,马车才到丞相府。车还未停稳,余时友就要跳下去,差点摔倒。薛意浓扶了她一把,“小心。”
余时友小声谢过。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一下。想先冲进门去看看祖父的病况,可碍于规矩,只得跟在薛意浓身侧。
薛意浓猜到她的意思,故意走快了。到了丞相府内,余长庚领着全家来磕头,只是看着余时友的表情,各色各样。
余时友上前道:“祖母,父亲,母亲……”只叫了几声,众人看她就像再看妖怪,她也察觉到了,问道:“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他们不是不认得,只是不敢认,均觉得丢脸,余家怎会出了这样一个‘妖怪’。
薛意浓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瞧着,觉得今日的余家人很不大对头,她把这个想法放在心里。让人带路先去瞧瞧余伍仁。
余伍仁躺在床上,手脚均不能动,只一双眼睛,斜向门口,见到余时友进门,嘴里呜呜的出声,急促且充满了愤怒。
薛意浓引以为奇。
她道:“余丞相,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余长庚上前,道:“皇上,家父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不能起身对皇上见礼,请您见谅。”
“不要紧。余丞相,朕带林太医过来了,让她给你瞧瞧。”说着,转身向后喊道:“林太医人呢?”
林红莲答应一声,从众人堆里挤过来,道:“皇上,微臣在这里呢。”
“来,瞧瞧余丞相的病。”
林红莲搭脉问诊,见他并没什么炎症,器官也非因为衰竭出现紊乱现象。问道:“余丞相之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你们能不能讲讲当时的情况,我好对症下药。”
余长庚目光闪烁,显然这事后有许多隐情,可是皇上在这里,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林红莲见他不说,似乎别有隐情。忙道:“余大人要是不方便对众人说,那我们可到外面谈一谈。”也就是对她一个人说,但余长庚仍旧不愿意,余时友的事,对丞相府来说,是天大家丑。他相信就算父亲死了,也不愿意别人知道。
他支吾不说,薛意浓想要回避。这时候有个人突然高声道:“敢做为什么不敢当?他不说,我来说,因为她女儿喜欢女人。”
谁也没料到余长庆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说出真相。余长庚气急败坏,要挤过人群去,狠狠揍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砍了你。”
余长庆哪里会让他打,边跑边道:“有脸做,为什么还怕人说。要不是老爷子时刻偏心小凤,今日当皇后的就是我家时敏,现在好了,知道什么是最正确的选择了,这叫活该,风水轮流转,老爷子您说对不对,您费心栽培出来的孙女,是个怪物,女妖怪,嘿嘿……”
“你给我闭嘴。”
余伍仁‘呜呜’声更加急促,听了这几句话,气一冲,又通了,他坐了起来,“混账,混账……”也管不得薛意浓就在当场。
余伍仁可说‘气急败坏’的厉害,他生平最大杰作便是培养出了一位皇后,但这位皇后现在却是他最大的耻辱。
若可以,恨不得对余时友千刀万剐。
薛意浓见状,上前恭喜道:“丞相这可大好了。”众人一听,各个脸上出现喜色。争相上前问安,问好,问他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没有?
余伍仁被众人围着,一时说不出话。他道:“好了,我没事,你们让让路。”说着从床上爬起来,给薛意浓跪下磕头,“老臣失礼了。”
“老丞相,何必多礼。快起来说话。”
余长庚从外面回来,见父亲陡然变好,也欣喜不已,只是自家破事终究还是让皇上知道了。余长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父亲,您大好了?”
“好了。”
这个时候,薛意浓也该稍微问问‘情由’了,“刚才听府中二叔说什么皇后喜欢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余伍仁一听,浑身都软了,跪在地上,余长庚也陪着跪。“老臣该死,培养出了这样一个不孝女。”
薛意浓手里摇着扇子,微微冷笑。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亲友,是最惹人讨厌的。
“这事,朕却从来不知道的,你们远在皇宫外,怎么反而得知了这件事,叫朕觉得奇怪,难道你们是在宫里安插了什么人吗?”
余伍仁顿时哑巴,他知道皇上最恨有人自作聪明,上次高大人的事闹的太厉害,到现在他想起来还十分腿软。
“皇上不要误会,老臣万万不敢,只是听人说起……”
“这种毫无证据的事,只是听说就这样下了判断,也太武断了一些。到底是谁在传皇后的风言风语,搞的一家不和,这样的人不抓起来好好审问,实在不像话。”
余伍仁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可当时自己怎么就相信了,还闹到皇上都知道的地步。
“是是,老臣老糊涂了,听信了随便什么人说的话,就起了疑心,自觉惭愧。”
“那人呢,是谁,为什么要说皇后的坏话,是否对皇后记恨在心?”
余伍仁道:“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算了。”
薛意浓笑道:“丞相果然是老糊涂了,连不懂事的小丫头的话也信,下次万万不可了。”她深知那人是谁,也懒得点破,不过是余伍仁自食恶果。敢往她宫里随便塞人,还敢出来造谣,她相信那个余秀兰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也算为余时友报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