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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毕晚饭,两人一起出去散了步。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徐疏桐披了披风,还带了小暖炉暖手,出门时连帽子都合在了脑袋上。
见薛意浓穿着薄棉衣,问她道:“冷不冷?”
“还行。”不过还是让落雁取了披风来。
落雁速速取去,回来时手里搭着那件徐疏桐从薛轻裘手里买来的狐裘披风。落雁也像是学会了读人的心,知道在徐疏桐面前,薛意浓是乐得穿戴她送的东西。
徐疏桐自然欢喜,不过她也有她的迟疑。
“您不介意这是他的东西吗?”她当时只顾着气薛轻裘,只顾着送,却忘记了薛意浓的心情。
“这是疏桐送的。”
这简单的一句话,就概括了所有。她不在乎,不在乎这件狐裘的主人,也不在乎徐疏桐曾经喜欢过狐裘的主人,更不在乎徐疏桐和薛轻衣之间,那些男男女女的事,她在乎的是现在的她。
徐疏桐沉默,然后道:“臣妾给您披上。”裹好了肩膀,系好了带子,她道:“出去走走。”眼睛却有略微的湿润,为薛意浓的包容,还有那种不计较的傻气。
她刚开始只不过为了攀薛意浓这棵大树,现在是大多部分的心都沦落了。薛意浓没有逼她一分一毫,但是她却管不住自己,被她的一言一行所打动。
徐疏桐走在前面,一手抱着小暖炉,一手牵着薛意浓的手。薛意浓的温度一浪一浪的通过她的手,袭满了全身。
天上一轮皎洁之月,照出两人的影子,纠纠缠缠,重重叠叠。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不,是别有滋味在心头!
两人论着今日发生的事,“皇上要宽心,今日这样的事,日后还多着呢,为了那些人伤心是不值得的。臣妾知道,皇上仁爱,不愿意计较,只是您不计较,那些人就会得寸进尺。”
“朕知道了。”
“您明白就好。”她呵了一口气,嘴里冒出一团白烟,不说不开心的事了,这些薛意浓总要经历,总会明白,而她之所以说出来,是希望以后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有她的迫不得已,她的无可奈何。
别因为她做了某些事,就不理她,就嫌弃她。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干净,干净的时间,都在梦中。
徐疏桐想在薛意浓的印象里,留下一片洁白,但是她明白,从她今天做徐美人开始,这日子就再也没有了安宁。
今晚薛意浓宿在她这里,明日整个宫中都会知道的。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妃子,都将视她为仇敌。
徐疏桐在月色下,显得心事重重,连身影都似乎单薄了几分。薛意浓看着那样的她,似乎一下子就会变成透明色。她突然拉住了徐疏桐,徐疏桐回过头问道:“怎么了,皇上?”
薛意浓手上稍稍用了力,将徐疏桐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徐疏桐感觉十分的奇怪。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记得,朕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对,无论错,朕永远都只要你,你只要记得你在朕的心中,无人可以取代,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加没有,所以好好的活下去,不管这个世界多么的肮脏,你在朕的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
徐疏桐问她,“您知道臣妾说的是什么?”
“非常清楚!”只要有皇上,有权利,这个宫中的争斗就不会停止,也许以前她的生活里没有,但是从今晚开始,这里的风向就会变得不同。
不管她们的爱情是如何的稀薄,她也会用尽全力护住。薛意浓在徐疏桐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任有冷风吹拂,只要抱住就不会感到寒冷。
过了会儿,徐疏桐说:“冷了,我们回去吧。”
“好。”薛意浓扫了一眼皇宫,有几处的灯火似乎格外的亮,新人们还没有安歇吗?她一手搭在徐疏桐的肩膀上,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用自己的狐裘披风裹住两人的身体。
有人在夜色中匆忙行走而过。
顺着她的方向,是银夏苑。牡丹入内,正要向贺思弦请安,她扬手道:“不必了,你去太后宫中,太后怎么说?”
牡丹道:“太后已经知道了小主的境况,只让小主稍安勿躁,其余事她会想办法。”
贺思弦脸上露出笑意,有太后出手,想来她很快就能解了‘禁足’令,道:“这事你办的不错。”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皇上又怎么样,在这皇宫里还不是要听太后的,而且李公公已死,死无对证,不过她忽然有些心惊。上次皇上也一般说杀了李公公,结果却没有杀,不知道这回……
她不知道薛意浓并不是嗜杀之辈,所以给自己定了个规矩,杀人之前,缓两天,或者情况有所改变,或者自己有所不了解,免除误杀,由此李公公暂时得脱。
只是薛意浓又如何料不到太后会有所过问,这‘杀掉’二字,后面还要添个‘暂缓’。
贺思弦的心惊并不是空穴来风。
且说薛意浓和徐疏桐回了回春苑,苑中宫女、太监接着,迎了两人入内,薛意浓吩咐下去,说是今晚在这里过夜,让其余人等都先散了,只留下备用的若干人,外面仍有重重侍卫把守。
存惜听后,脸露喜色。服侍两人毕,拉着落雁去了隔壁,为着方便照顾,她在外塌上铺了东西,只是今晚她不适合在外塌上睡吧,这样想着,就去了隔壁。
好在隔壁打扫的非常干净,只要铺了被铺便能入睡。落雁别别扭扭,这都是什么事啊。两人入了被窝,存惜根本没睡意,还翻个不停。
她推了推落雁,道:“你说他们这会儿在干什么?”
落雁道:“不知道。”态度极其冷淡,因为在她看来,存惜的问题全是白扯,就两女的能干什么,不过是皇上要借着徐疏桐来挡别人罢了,只是看眼下这个情况,存惜似乎还不知道这个事儿。皇上的身份,确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存惜见她索然无味,就自己一个人自嗨。恨不得拎起耳朵来听听隔壁的动静,听了半天,没有声音,不由得大失所望。
今晚可是正当行事的大好机会,她家娘娘怎得就放过了?害她白白兴奋了一场。
隔壁,薛意浓坐在床上看书。徐疏桐什么也不做,只是窝在她怀里,给薛意浓顺顺头发,一会儿又把她的头发卷在自己的手指上绕了半天的圈儿,又散开来,如此重复,乐此不疲。
玩够了,伸臂膀抱住薛意浓,用两只眼睛盯着薛意浓的脸猛看。
薛意浓似有所觉,低头看她,道:“看够了没有?”
“没有,意浓不好好看书,看我做什么?”她还反过来责备薛意浓不用心,也不说自己的视线是多么的扰乱人的注意力。
“谁叫你一直在看朕呢?”
“意浓不看我,怎知我看你呢?”
两人不由大笑。薛意浓道:“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自己起来吹了灯,上了床休息,徐疏桐靠过来,八爪鱼一样抱住她,靠在她身上,手仍然不规矩,在薛意浓身上摸来摸去。
把小皇帝撩拨的都是火,还无处发泄。
当夜无话。
到了翌日,薛意浓早早起床,要徐疏桐多捂会儿,春天的觉很好睡。徐疏桐不肯,随她一起起了床,自己套了衣服,先裹起来,次给薛意浓穿衣服。
“不用,朕自己来。”
徐疏桐用眼睛剜她,“要是被人知道,还说我服侍不用心,以后皇上不来了怎么办?”
“怎么会?”薛意浓睁圆了眼睛,不知徐疏桐逗她。
“自然会的。”徐疏桐故意板着一张脸,结果自己憋不住笑,露馅了。薛意浓才知是逗她,挠徐疏桐胳肢窝报复,两人在屋里追了好一阵子,薛意浓才不追了。
“疏桐,冷,多穿点儿衣服。”
为徐疏桐添衣,亦如徐疏桐为自己做的一样。两人又抱在一起,就连一块儿也舍不得分开。
存惜先敲门而入,只因为昨晚没有听到动静,这一早上起来一颗八卦的心实在悬念,所以不待鸡叫,就主动过来等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