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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小豆子写信给薛轻裘,告诉他太后之谋。
且说薛意浓自养息宫离开后,直接去了坤园宫。余时友一直禁足,所以宫人亦偷懒的很厉害,没有人督促,任由枯叶飘的到处都是,也无人清扫,看起来坤园宫如同一座冷宫,萧条清冷。
薛意浓猛得一见,心里有些心酸。让任公公宣了旨意,坤园宫中人先开始懒懒的,听说皇上来了,以为皇后能重新受恩,自然又欢天喜地。
余时友把这些话听在耳里,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未曾打扮就迎了出来。薛意浓见她穿得素淡,与这毫无生机的背景一衬,到十分显眼。
“皇后。”
“臣妾见过皇上,未知皇上来此,有失远迎。”
薛意浓道:“屋里坐吧。”两人坐下来说话,薛意浓环视了一回屋子,道:“是不是那些宫人偷懒?你这里到像是几千年没人住过似的。”
余时友轻轻一笑,启齿道:“皇上想说臣妾是妖精不成?臣妾担不起,要说妖精……”她不再说了,问了薛意浓来意。
“朕过来是有事要麻烦你,当然太后也是允了的,还是她提议的。春天了,朝里的意思是要选秀,这是后宫之事,皇后身为一宫之主,所以这事还是有你来负责的好。”
“合适吗?”
“当然。”
“那依皇上的意思,臣妾该如何选才好?”
竟然问她,她怎么知道。“你是皇后,你说了算。”
“那徐疏桐咧?皇上怎么处置。”
“朕打算让她参选,你选四个合眼的人就可以了,要是再有多余的,就给太上皇送去,他今年有选妃的意思。”
余时友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薛意浓的样子到不像是在说笑话。不由得发了一回呆,记得以前薛渐离谈起自己的父母,每次都是很骄傲的样子,要知道凭薛定山的身份地位,要多少女人没有,结果只有贺太后一位,某个时候,他就是所有少女心目中最理想的心上人形象。
没想到临老变节。不知道贺太后是否难过?这个事她当然没法跟薛意浓说,议论人非亦不妥当,何况是皇上的亲爹。
她道:“臣妾明白,只是太上皇要选的人,有母后来做主不是比较好吗?”
“说是这样说,不过母后年纪大了,她有意清心养老。”而且有她来选,只怕还是太残忍了一些。贺太后之前与她提过,那神情她到现在还记得,到底是无奈和惋惜的。现在又何必在她已经痛的心上,再戳一刀。
余时友是聪明人,听薛意浓避重就轻,心里已经明白了。但有句话却还要跟薛意浓说清楚,“既是这样,臣妾敢不用心?只是皇上这里有要求,万一太后那边……”那边若有话放下来,她也不得不答应,到时候得罪了皇上,这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的。
薛意浓会意,“她提议有你来做,肯定是有条件的,放心,依她的意思就好。”元宵节那天,太后的举动就十分明显了,怕是要从娘家那边选人了。
她若是不同意,怕徐疏桐这关也不好过。既然太后退了一步,那她也要让步才行。
余时友得了她的话,道:“好。”
薛意浓走后。几天后,太后果然让小豆子过来传话,“皇后,太后让咱家来告诉您一声,说是要请您过去一趟,商议选秀事宜。”
余时友会意,道:“公公稍等,本宫略作装扮,这就去太后那。”
“好,咱家等着。”
余时友没让小豆子和太后等太久,这就带着一行人过去请安。今日太后的气色似乎格外之好,一见到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待她请安毕,招了招手,道:“皇后,来,到哀家这边来坐,哀家久不见你,你瘦了许多,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才行。”
对于太后的关怀,余时友道:“谢太后。”依言在太后身边坐下,太后问些禁足时日里过的如何等语,其余人有无怠慢,都可以告诉她,“多谢太后关心,大家待臣妾不错,皇上也十分关照。”尽管那些人偷懒,以为自己再也出不了头,还时刻想要离开坤园宫,但在太后面前是没有委屈的,她可不想做个有怨气,搬弄是非的长舌妇,那样多讨人厌。
太后见她这样说,知她也是个明白人,也就不说什么。直接提起选秀一事,“皇后可有什么头绪没有?”
“臣妾第一次执此事,还没有头绪。如果太后不嫌劳乏,还望指点臣妾一二,好让臣妾办妥此事。”
还知道请示她的意思,看来这禁足是有点儿功效的,至少比以前变聪明多了,太后道:“皇上让你办这件事,自然是信得过你的眼光,只是你再聪明,到底年轻些,经验上难免不足也是有的,何况这次是全国大选,各地各色之佳人,千千万万,确实难选。不过再难选总有个规矩,这第一是人品清白,出身贫富到是无所谓,性情温和,皇上日理万机,总不能为了一点子的小事,就吵来吵去,那岂不是成了泼妇骂街。”
太后说一句,余时友说应一句。太后对她顺从的态度很是满意,她像是无意之间提起那样,随意提道:“上次国公府的小姐们过来,哀家见思弦那孩子,到是落落大方,不像其他女子一般扭捏见不得世面。”
余时友道:“莫不是国公府的二小姐?臣妾对她也有些印象,还听皇上夸奖过她活泼可爱。”
太后道:“是吗?皇上对她的印象不错吗?”
余时友笑道:“从臣妾听来,的确是这样子。”
“这样子才好,后宫里头就要多添一些这样懂事可爱的女孩子才好,别一个个都像徐疏桐,那这后宫都快成狐狸精窟窿了。”此话,余时友不应,任由太后发牢骚去。太后因为心里有气,说的多了些,见余时友在,也就闭嘴,说了自己几句,“你看看,年纪大了,废话多了,你不要嫌弃才好。别把哀家的话放在心里,皇上的喜欢总是第一重要的。”
“是,臣妾记得了。”
交代完此事,太后略安。“哀家拉着你说话,你快嫌烦了,好了,你去做事吧,这选秀是大事,操心的地方多着呢。”
“是,臣妾告退。”
外头知道皇后领了差事,又得皇恩的意思,而且她的一句话,可是能改变一家子的命运。丞相府为此也受欢迎起来,送礼的都快挤破门槛了,余丞相只是闭门不见。
唯有二子余长庆十分埋汰,认为是天叫人送钱来,不知道收,小心老天爷翻脸,因此偷偷的收了许多东西,又有许多虚应在里头,说是能替他们在皇后面前说几句云云。
除了京城忙成了一锅粥,其余地方亦有忙碌。
好比恭敬王府。薛轻裘自收到小豆子公公的来信,不免大喜。这别的时候不好往宫里塞人,这选秀可是个好机会,府下早就找了不少貌美的女子,而且训练有加,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并且还是他最好的武器,最完美的细作,只要想办法把这些人送进宫里,杀掉薛意浓都是易如反掌。
徐幕僚在旁道:“王爷,宫里已经有徐疏桐,何必再添别人。”他观察入微,已经发现薛轻裘有些地方变得不同了,从过年时节入京回来,薛轻裘对徐疏桐的关注度上升,挂在嘴边的频率明显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至少对于徐幕僚来说不是。
“她一个人怕不好对付薛意浓,多派几个人,事情也容易完成,咱们可不能把所有的赌注放在一个人身上。”嘴里说的好像担心徐疏桐另有打算似的,只有他心里明白,他是不愿意徐疏桐跟薛意浓有过多的接触,上次购买狐裘披风那件事大大的刺激了他。
徐疏桐这是打算把自己甩了,要攀上别的高枝儿。薛轻裘的自尊心大受打击,一想到那两人之间的亲密,他嫉妒的都要喷火了。
人呢是很奇怪的,拥有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等到自己拥有的成为别人的时候,又格外的重视了起来。
徐幕僚看着薛轻裘眼露凶光,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直替自己的妹子徐慕然感到悲哀,倾心相许薛轻裘这么多年,也没换来他一个眼神。他觉得该为自己的妹妹挽回一些注意力。
“王爷,造假大师属下已经找到了。”
“哦,是吗?”薛轻裘突然有了兴趣,“怎么样?他答应替我们办事了?”
“是,只要出的起银子,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只是有谁来冒充徐疏影,王爷可有主意?”
“这有什么难的,你就照着徐疏桐的样子仿造一个不就行了,让人画了徐疏桐的画像给造假大师看。”
徐幕僚摇了摇头,“王爷,事情没那么简单。徐疏桐何等聪明,而你我对徐疏影又知之甚少,随便找个人,就算仿的像,可是一说话,一盘问就露底了。”
“那你说怎么办,既然这个问题你已经提出来了,想来是有了什么好的想法?”
徐幕僚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是,属下为这事也左右为难了一段日子。回去之后,也是惆怅很久,还是慕然提醒了我。”
“她说什么了?”
“她提议有她来冒充,毕竟她和徐疏桐她们一起长大,对她们的事还是知道很多的。而且她们的身量也相仿,差不到哪里去。只是王爷,您知道属下就只有这一个妹妹,而且……”而且她对您痴心一片,这个话徐幕僚当然不敢直接说出来。
薛轻裘却有所领会,“放心,待事成之后,本王不会亏待你们兄妹。慕然一直心属本王,本王心里明白,待本王登基称帝,一定会封她做贵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