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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太子对梁萦还是动心了的,貌美出身又高的佳人,哪个男子不动心?而且听妹妹私下谈起,这位梁姬也不是长着漂亮性情木木的美人,又加上有邓不疑在,江都太子还真的想要和邓不疑争一争。
不过,眼下还是自己的女弟要紧。江都太子照着父亲的吩咐。让人给蔡阳大长公主和蔡阳的那位外夫送了不少的礼物。最近蔡阳大长公主的正经夫婿已经病重,看着不行了,江都太子让人给那个外夫带话,甚至是拿尚公主的话去诱惑他。
汉室惯例,列侯尚公主,饼已经给他画好了,肯不肯搏一把就看那个年轻男人的了。长安这种地方,想要博取富贵,说容易也容易,但说难也难。
蔡阳瞧着送东西上门的江都太子,就笑出了声,最近皇帝下令和亲,这个时候上她的门来,蔡阳也知道对方所求的是甚么。
但凡诸侯们有点良心,也不忍心将女儿送去塞外,被匈奴折磨。不过蔡阳也见过不将女儿当回事的诸侯王。刘家人那么多,出个奇葩禽兽不稀奇。
“甄选和亲王主一事……大长公主……”江都太子言语未尽,但眼里已经露出些许期待。
“这事,原本是中宫定下的。太皇太后也只不过问一句罢了。”蔡阳笑道,她也听说了这件事是自己妹妹提出来的,妹妹昌阳有意整治一下这个迷惑儿子的江都王主,她也不好贸然插手。
要知道眼下的太皇太后最看不得的就是姊妹相斗,她也找不着和自己妹妹对着干的理由。
“……”江都太子瞧着蔡阳面上似笑非笑,心中窝火。但是面上还是要摆出笑容,毕竟他们有求于人。
“大长公主多多见谅,女弟虽然年轻,人多有失礼之处,但是出塞和亲也实在太……,此事原本也不应当劳烦到大长公主。不敢求大长公主出力,只求能够提点两句。”
“……”蔡阳看着面前清俊的青年,嘴角的笑也有几分玩味,说起来这几天她的外夫还拖着一条伤腿和她说江都一系的好话,话里话外都是江都王主如何可怜。
说实话从高祖到现在,出塞的王主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了。可怜是可怜,但是和她又有个甚么关系?
蔡阳垂下眼,没有说话。
江都太子一急,想起这位公主有一个儿子还没有定下别家的女郎,若是能够给妹妹说定此事,恐怕这位大长公主也不会惜力。心里的话在喉咙口滚了几滚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蔡阳的心意到底如何,又没有和父亲商量过,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蔡阳过了一会,抬头看着江都太子一笑。
江都太子从公主府中出来之后,额头上都起了一层汗,他想起刘殊想要见梁萦的事来了。梁萦不是那么好见的,梁萦多是跟着母亲居住在长信殿,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喜欢清静,旁的人等闲难入长信殿,除非太皇太后宣召。
江都一系并不怎么得太皇太后的喜欢,江都太子到了现在,莫说进长信,就是东宫的边都没怎么摸到。
江都太子想着自己要尽快的找住机会,和这位侯女约定好。
或许是上天助他,他想破了脑袋都还没找到怎么去找梁萦的时候,梁萦却从宫里出来了,当然不是为了江都王主的事。她和刘殊从第一面开始,就知道互相不对付。到了眼下即使知道和亲的事,梁萦也没有什么给刘殊说情的打算。
她这次出来是为了去看邓不疑,人食五谷杂粮,终究有生病的一日。就算是贵族也不例外,尚且还有人才食了甜瓜,不多时就腹疼至死。年轻人来头疼脑热更是平常了,只不过病的那个人是邓不疑。
生病了的臣子不可入未央宫,否则是要治罪。邓不疑就在家养病,梁萦还是过了两三天才知道的,慌忙之下,她和昌阳说了一声就出来了。
昌阳正想着怎么撮合梁萦和邓不疑两个,听到女儿来说,哪里有不答应的。梁萦就从东宫乘车出来了。
江都太子闻讯大喜,立刻准备着就要上门,谁知道他一上门,见到的不是梁萦而是梁黯。梁萦根本就没有回公主府。
瞧着眼前对他热情十足的梁黯,江都太子也实在是没有那个耐心等下去了,干脆就将刘殊想要将阴平侯女的事告知梁黯。
梁黯当然知道自己和刘殊没有可能了,不过当年好歹喜欢此人,还是愿意出手帮忙,“此事我一定会转告女弟的。”
梁黯满脸认真,就差看见江都太子宣誓了。江都太子险些被他看出一声鸡皮疙瘩,连忙就告辞,梁黯原本还想问一问刘殊进来如何,结果只能看着江都太子逃也似的出去。
完了他还摸不着头脑,明明自己没有说也没有做出格的话,怎么江都太子这么快就走了?
梁黯回到房中,想起梁萦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回来了,要等到她从东宫内回来,又不知道几日之后了,他立即决定入宫找妹妹去。
梁萦从宫中出来之后,没有回公主府,直接让御手驾车去建成侯府。
因为她事先没有告知自己会上门,还要让个武士跑马去告知那边的人。梁萦从车上下来,就见着邓骜站在那里。
邓骜面容清秀,有几分面似好女。和邓不疑那种带着英气的俊美不太一样。他见到梁萦从车上下来,含笑双手拢在袖中对梁萦一拜,“侯女。”
梁萦见到邓骜亲自前来吓了一跳,邓骜虽然说是庶子,但还是这一系的少君,算起来身份也是很尊贵的。
“少君。”梁萦侧过身去。
“阿兄令我来接侯女进去。”邓骜说道,这么多年被这位阿兄指挥来指挥去,邓骜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何况眼前的这位还是贵客,将来更是有可能做自己的阿嫂,所以邓骜还真的不觉得是折辱自己。
“不疑……君侯眼下如何?”这会不是讲客套的时候,梁萦也没有那个心情,她和邓骜并排走,带着几分焦急问道。
眼下的医术并不怎么样,现代是拿着古代汉方来做噱头,可是就梁萦看到的,古代医术固然有可取之处,但是比起现代医学来的的确确是差了一截。有时候一个在现代看起来抗生素就可以治愈的病,到了这里能要人命。
“侯女勿要担心。”邓骜听出梁萦这话里头的急切,面上还是淡淡的笑,“阿兄这几日一直在家卧床休养,比起当初,已经好了许多了。”
“是怎么样的病?”梁萦听了这话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前段时间长安狂风大作,一夜之间冷了许多,兄长骑马之时未来得及添衣,就有些发热。”邓骜说起这件事恨不得把自己兄长从病榻上抓起来好好的摇上三四回,明明家人已经将衣物都给准备好了,但是兄长说啥穿得多了在马上不好行动,穿那么几件,结果没多久就开始头疼脑热了。
“风寒罢了,已经好了许多。侯女不必介怀。”邓骜将心里的崩溃强压下来,答道。
“……”梁萦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会邓骜心里是真的怎么想的?她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