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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方彦仍然充满困惑,古德里安咳嗽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继续说道:“陆军内部虽然难以处理这批坦克,但国外却存在接盘的空间。目前,除了几个主要工业大国之外,许多地区强国的装甲力量几乎都是一片空白;在他们眼里,法国坦克无疑是难得的宝物,我们可以很轻松的用高价将其卖出去。”
古德里安眼中露出希盼的光芒,向方彦诚恳正色道:“我请求经济部能把这批缴获坦克作为特殊战略物资接受下来,向其他小国全力推售。每卖出一辆,就给予陆军相应的制式装备进行补偿。据我了解,德意志的对外贸易也是属于经济部管辖范畴,瓦&尔特阁下答应这件事情只是举手之劳。”
方彦有些意外地看着古德里安,这名性格直冲的战将竟然还有如此细腻变通的一面。从军事和技术层面难以解决的问题,被他换一个角度着手之后,顿时就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他把根本用不上的渣渣甩手给经济部,换回的却是崭新的装备,就算中间过程存在折扣缩水,但也总比其都扔在仓库里生锈要强太多了。
“不过,小古你毕竟还图样。”方彦内心微微摇头,暗自思忖道。面前之人毕竟当了半辈子的职业军官,很多政治上的因素都无法像老官僚那样谋划周全,方彦只是稍加思索,便看出了古德里安这番举动中考虑欠妥的两个方面。
首先,古德里安就压根没察觉到瓦&尔特的职权已经岌岌可危。出于平衡国内势力的考虑,希特勒在半年多前就做出了要让瓦&尔特移位的决定,而有力角逐这个位置的莱伊、弗朗克等人更是早早就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把这个几乎是油水最肥的实缺握入掌心。特别是从今年5月以来,德国政商界都感受到了这股潜在的风向,这使得瓦&尔特办公室门前的热度明显下降,再不复昔日的薰灼盛况。
如果没有方彦亲自救场,那么这次古德里安将希望寄托在瓦&尔特身上的举动必定是竹篮打水,不会有任何收获。此外,古德里安希望国外接手这批坦克的打算,也缺乏更深一步的考虑。最明显的问题就是,谁来当这个购买的客户?
时至今日,原本在欧洲大陆星罗棋布的许多国家,都已经随着德国和苏联的扩张而从地图上消失了。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波兰、比利时、荷兰……这些曾拥有一定经济与工业实力的国度,如今都已成为了德国统治下的一部分。
而波罗的海三国也落入了苏联之手,北方的芬兰更是几近油尽灯枯。这使得周边能接盘法国坦克的潜在客户基数大幅减少,只剩下西班牙和东南欧几个国家。至于海外,德国的远洋贸易至今仍未恢复,根本不具备大规模物资交换的条件基础。
在几个备选国家当中,最适合当这个接盘侠的无疑就是罗马尼亚。该国军队长期使用法国坦克,其后勤体系和战斗人员都能对法式战车充分适应,而罗马尼亚又面临着苏联的严重威胁,为了增强军备不惜花费巨额财富。在1939年秋季,德国就曾把缴获自波兰军队的装备一股脑打包给了罗马尼亚,后者为此荷包大出血,无数农粮食品和石油每天都在整车整车地运往德国作为货款偿付。
然而现在,德国却在短时间内不能再向罗马尼亚输送武器了。原因无它,此时的东欧局势已是风起云涌,对德国的东方战略产生了明显震动。
随着法国的迅速战败,斯大林对东欧各国的侵吞也急剧加快,他显然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6月23日,即德法停战协议签署的第二天,刚刚才占领波罗的海三国全境的苏联遂通知德国方面,称“比萨拉比亚问题的解决已刻不容缓。如果罗马尼亚政府拒绝接受和平协定,苏联政府决心使用武力。”
为了证实这番言辞并非空洞的恫吓,莫斯科随即命令基辅军区和敖德萨军区进入一级备战状态。这两个军区已经在边境上集结了40个师又14个旅,随时准备挥师南进直捣敌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