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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陆成昊的话像一股清泉水,滴落在安白干涸的心田,他不由得直起身体,审视地望着陆成昊,这个时候,他羞愧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所以一直在说莫菲的好,正是怀疑丽娅不再爱他的表现,丽娅失忆后的种种,让他退缩了,让他想和丽娅一生一世的情退缩了,可是,陆成昊却在这一切的表象之后,依然相信着丽娅,相信丽娅还深爱着他——他禁不住扪心自问,陆成昊这样的信心是从何而来?
片刻之后,他望着陆成昊沉着气问道,“陆医生,你的话让我羞愧,也让我害怕——只是,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坚信呢?”
“安先生,其实,您是丽娅的丈夫,她爱不爱你,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安白被陆成昊这样反诘之后,缄默了。
“安先生,人总是会为自己做的事找借口,爱不需要理由,不爱了,却有千万个理由,您刚才说的关于莫菲所遭受的痛苦,正是您……爱的表现,你现在眼里只有莫菲,所以忽略了丽娅的真心……”
“是,我承认,在丽娅失忆的这段时间,我有了其它的想法……”安白沉痛地说着,这段时间以来,丽娅失忆后的点点滴滴在他的眼前重播着,他痛苦地发现,在许多小细节上,仍然能看到丽娅对他的爱,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爱他而已,只是用另一个真实的她来爱他而已,可是,为什么他却愚钝地没有体察到呢,反而是作为医生的陆成昊看懂了这一切呢?
思忖间,他挑眉问道,“陆医生,你能这样了解丽娅却让我惊奇,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陆成昊没想到安白会突然这样一问,他刚才的话完全是心灵的话语在流淌,说得自然而真切,而现在,当他面对自己的真心时,却羞红了脸,紧张地不知如何答对,只好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他的这些变化,安白看在眼里,因为谈话的气氛还在,所以,他不由得脱口而出问道,“是因为爱着,对吗?”
这句话让陆成昊如临大敌,“不,安先生,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我们……我们的谈话……我,我……是医生,我学过心理学……而且,我为丽娅治疗这么久了,我……我了解她也很正常……我……”
“不必解释了,爱一个人没有错,况且,丽娅是值得深爱的……陆成昊,是你的爱让我警醒,我只有更爱丽娅才能让自己安心,才能对得起她!”
这时,陆成昊很想再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口。
而安白则若无其事地说道,“好了,我现在饿了,帮我准备一份早餐吧,我……就在病房里吃吧,丽娅或许很快就会醒呢!”
“好,也好!”
……
下午上班的时候,陆成昊过来查房,安白正拿着热毛巾,细心地帮丽娅擦着手指,他正想问话,忽然看到丽娅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忍不住喜悦地说道,“她-醒-了!”
“丽娅!你终于醒了!”
安白慢慢地收了手,凝神看着丽娅略带苍白的脸,带着难掩的关切问道,“丽娅,饿不饿,睡了这么久,想吃什么?”
丽娅一双墨眸定定地望着安白,几秒钟后,突然别过了头,声音低微地说道,“你走吧!我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