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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身着两当铠,背靠着一匹卧在地上的骆统,一手举着一本书,一手握着一只扁扁的酒壶,不时的赞一声“妙”,然后便喝上一口酒。一匹神骏的白马站在他的身后,不断的低下头舔他的酒壶,十几个剽悍的武士站在不远处,一听他喊妙就忍不住想笑,然后偷偷的瞥一眼卧在驼背上打磕睡的波斯猫。
夏侯荣送的马,陈海送的沙枣酒,杨修送的书,和这只波斯猫,是曹植随身带的四个宝物。
“子建兄,不要‘喵’了,你都跟这只猫一样了。”陈海大步走了过来,低头看着脸色酡红的曹植:“不会是醉了吧?待会儿可要上阵了,你别连马都骑不稳。”
“竖子,你哪只眼睛看我醉了?”曹植连眼皮都不带抬的,撇了撇嘴,将酒壶举到嘴边,却一滴酒也没有倒出来,他不解的看了看,用力甩了甩,还是一滴也没有。他抬起头瞪了那白马一眼,骂道:“你这畜生,又偷我酒喝?”
白马打了个喷鼻,扭过头不理他,摇了摇肚子,雪白的鬃毛随风摆动。
“你老母的,跟那些蛮子一样,就是听不懂汉话,笨死算了。”曹植忿忿不平的骂了一句,将酒壶扔给一个亲卫,喝道:“酒来!”
“别喝了。”陈海凌空抢过酒壶,转手交给那个亲卫,摇了摇头,转身对曹植说道:“斥候刚刚来报,萨珊人已经出了沙漠,离这里最多二十里。”
“还有二十里呢,着什么急。”曹植不以为然,伸手打了个响指,又喝了一声:“酒来!”
那个亲卫为难的看了一眼陈海,陈海也没有办法,这位公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发起牛姓来谁也拦不住。
“子建,别喝了。”曹彰带着十几个亲卫像一阵狂飚刮到,卷起一阵沙尘。曹植不满的抖了抖书,将书上的沙子抖落,却不敢多说什么,懒洋洋的看着曹彰:“我说曹将军,还有二十里呢,你着什么急?”
“二十里对骑兵来说瞬息可至。”曹彰勒住了战马,沉声喝道:“我们要靠你们这三万步卒先挫伤他们的锐气,缠住他们,才好趁火打劫,你怎么能掉以轻心,忘了来之前向我许诺过的话了吗?”
曹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嘟囔道:“我说你别总提这两句话好不好,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啰嗦。”
“你说什么?”曹彰大怒,圈着马大声喝道:“你要是没喝够,我就让你到后面去喝个痛快,这里由李正方指挥。”
“别!”曹植这下子慌了,一跃而起,抖丹田之气,狂吼一声:“列阵——”
一声令下,战鼓声突然炸响,打破了战场上的平静。陈海不再多说,跳上马,直奔大阵左侧的战阵。八千越国水师已经列好了阵势,一排排的弩车后面是穿着牛皮凉鞋、打着赤膊的越国将士,他们站在自己的武器前,不时的轻声说笑两句,气氛显然非常轻松。在大阵的右侧,一万五千蜀国武卒排成两个方阵,护军将军李严双手扶刀,叉腿而立,眯着双眼看着远处冲天的烟尘,一道道汗水冲开的泥迹让他的脸变得有些可笑,但是却没有人敢笑,因为他的眼中闪着无边的杀气,丝毫不比还藏在刀鞘中的乌兹战刀逊色。
由魏蜀越三国三万余步卒组成的方阵横亘在萨珊人北上的道路上,挡在他们走出沙漠后的第一个清泉前,养精蓄锐了好几个月的将士们精神抖擞,准备拿刚刚从沙漠里逃出来的萨珊人祭刀。在他们后方十里处,曹彰带来一万五千魏国铁骑、波调王亲率的两万贵霜精骑正伺机而动,只要萨珊人和步兵方阵交上了手,被他们缠住,这三万多精骑就会从两侧杀出,与步卒合力击杀萨珊人。
这一仗的关键是要让步卒先缠住萨珊人,所以曹彰和诸将商量之后,决定用三万步卒为饵,拦在萨珊人取水的清泉面前。萨珊人刚从沙漠里出来,一定又饥又渴,急于取水,见三万步卒挡路,他们一定不会放在眼里,很有可能一冲而上,到了那时候,铁骑再杀出来才有一击必杀的效果,否则曹彰他们虽然有三万多精骑,有实力和萨珊人一战,但是要想取得好的战果却是不易。
激昂的战鼓声将有气无力的萨珊斥候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刚刚从沙漠里走出来,以为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总算安全无恙了,所以对打探军情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现在一听到这熟悉的战鼓声,他们才知道自己放松得太早了。
部分斥候循着战鼓声而来,一看到清泉前严阵以待的大军,他们目瞪口呆,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不约而同的掉转马头,打马狂奔。他们不顾一切的抽打着战马,压榨着战马最后一丝潜力,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尽可能早的将消息送到阿尔达希尔的面前。
阿尔达希尔骑在马背上,将最后半壶水一口气全灌进了干得快要冒烟的口中。临进沙漠前被陆逊袭击,他的主力虽然没能折损太多,可是辎重兵却大部分被留下了,他们只剩下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淡水。干粮还好办,对于萨珊人来说,忍饥挨饿是家常便饭,节省一点吃也能撑上好几天,可是淡水的问题就难办了,没有水,不管是人还是牲畜都无法支撑。萨珊人在这片沙漠里来往的次数不少,对哪儿有泉水也比较清楚,但是因为没有带足储备水,他们在到达第一个清泉之前还是吃了不少苦头,光是战马就杀掉了几百匹,几乎所有运货的骆驼都被割开了食管,以便从它们的胃里取水。
可以说,这次穿越沙漠对萨珊人来说是最为惨痛的一次,如果不是为了回家,如果不是知道只要走出沙漠就能补充到淡水,他们很难说有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持到现在。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减员不少,至少有两三千人因为缺水倒在沙漠之中成为一堆枯骨,再也回不了故乡。
现在他们都很放松,回到了自己的土地上,又看到了青青的田野,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湿气,只要向前再走二十里,他们就能趴在清澈的泉水边喝个痛快,将这些天被酷热的沙漠蒸掉的水全部补回来。他们十分兴奋,不约而同的将珍藏的最后一点水倒进嘴里,曾经比金子还珍贵的水现在不再珍贵了,前面的清泉可以满足他们所有的要求。
阿尔达希尔慢慢的咽下最后一口水,干裂的嘴唇被水滋润着,裂开的口子被水刺激的疼痛也让他感到兴奋,他抬起手用被风沙吹打得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笑容刚刚浮现,随即便僵在了脸上。
二十条骑从远处狂奔而来,战马冲起了烟尘像是飞奔的土龙,直扑萨珊人疲惫不堪的战阵,报警的号角声远远传来。
阿尔达希尔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他略作思索,立刻抬起了手臂,传令兵略一犹豫,随即本能的吹响了号角。
急促的号角声让渲染在兴奋中的萨珊人大吃一惊,他们虽然很疲惫,可是长年的经验驱使下,还是很快行动起来,向各自的战旗下聚焦,几个万夫长们一边整顿自己的人马,一边焦急的等待着阿尔达希尔进一步的命令。这个时候阿尔达希尔吹响集结的号角,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难道敌人已经进攻到了萨珊本土?他们都惊惧不已。
阿尔达希尔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出奇的愤怒了。汉人欺人太盛,他们不仅在阿克苏姆和埃及与自己作战,现在更进一步,居然从波斯湾登陆,赶到了自己的土地上来邀击,还是以三万步卒对五六万骑兵进行挑衅。
这是对萨珊人肆无忌惮的挑衅。
这样的事情在阿尔达希尔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步卒敢向人数多于自己的骑兵发起攻击,罗马步兵方阵闻名于天下,可是在与阿尔达希尔交手的记录中,他们从来都是被动应战,而且是在罗马的土地上,从来没有踏足萨珊人的土地。
不仅阿尔达希尔愤怒,闻讯赶来的几个将领也被气得暴跳如雷,他们大吼大叫,要冲上去击杀了这些不知死活的汉人,以消心头之恨,最近连续被汉人用诡计击得大败,他们非常恼怒,现在居然被汉人欺到家门口了,他们如何肯咽下这口气。
更何况他们还要取水,不击败汉人,他们怎么取水?
众将嘶声咆哮着,七嘴八舌的请战,可是阿尔达希尔却一直没有吭声,他抬起头,眼神越过众将们挥舞的拳头,直看向远方,过了好一会,他才摇摇头,不容置疑的说道:“改道,避开他们,到下一个取水点再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