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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从交州返回之后,没有采用孙绍建议的办法,他觉得那个办法风险太大,一旦有失手,曹植固然会失去争嗣的可能,而他杨家也将跟着倒霉,因此他选择了一个相对保险的办法,撺掇着曹植请令随曹艹西征,伺机立功,有了功劳,有了实力,纵使最后争嗣失败,至少也可以保住姓命和荣华富贵,不至于象孙绍说的那样任人处置,毫无还手之力。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曹植在曹艹身边做了一段时间的文书之后,曹洪被张飞击败,左路军进展不顺,这时曹植主动请令支援。曹艹开始有些不相信,但是架不住曹植坚持,便派他去了。为了先声夺声,曹植听从杨修的建议,冒险一搏,带着三百曹艹拨给他的虎士攀山越险,挺进三百余里,成功的截断了张飞的粮道,迫使张飞退回阆中固守。
这一战挽回了曹军的优势,同时也让曹植在曹艹心目中的地位大大上升,紧跟着曹植再出奇兵,企图奇袭剑阁,可惜这次运气不太好,他们在崇山峻岭中迷了路,被刘备的斥候发现了,一场厮杀之后,曹植带着仅剩的十几个人退回了阆中。一路上的凶险自不待言,曹植受了伤,曹艹听到报告之后,又惊又喜,惊的是曹植太冒险,险些送了姓命,喜的是他用兵和写文章一样不拘常礼,有出人意料之笔。因此他下令拜曹植为平南中郎将,主持左路军的战事,要持重,不能再做这样的险事。
从这个命令里曹植感受到了父亲对他的喜爱和疼惜,所受的伤痛有了回报,一切都显得很有价值,因此他对杨修言听计从,而且他对战争有一种很奇妙的预感,但是这个预感却很模糊,需要杨修通过精密的分析来进行补充,两人相得益彰,配合得很默契。
现在他又有了这种预感,可是杨修却说可能是征西将军夏侯渊那里有问题,而不是他这里,他觉得有些不可理解。
杨修将棋枰上的棋子一颗颗的收起,又思索了片刻才说道:“我军是策应的,征西将军才是主力,张飞固守阆中,我们基本没有前进的可能,张飞的压力并不大,他没有必要出什么奇兵,老老实实的守住阆中城即可。而征西将军大军紧副剑阁,他用兵果敢,向来是急如风雷,这次顿兵剑阁,肯定会发力猛攻,刘备丝毫不敢松懈,他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要解决征西将军。而且……”杨修沉默了片刻:“征西将军这次大概有些上火。”
曹植笑了一声,嘴角微微挑起,有些自得。夏侯惇、夏侯渊都是曹丕的亲信,夏侯惇的儿子夏侯楙、夏侯渊的儿子夏侯称都是曹丕的死党,诸曹大概也是如此,都和曹丕关系比较好,而不倾向于他。这次他能够出征,还是杨修说动了曹洪。曹洪和曹丕有矛盾,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考虑,他愿意给曹植一个机会,这次曹洪被张飞击败,就是曹洪给他的机会,而他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平南中郎将,手下也拥有了近万的人马。他这个偏军异军突起,而作为主力的夏侯渊却迟迟不能攻破剑阁,有些上火也在所难免了。
人一急,难免会露出破绽。杨修这么说,也有他的道理。
“那我们要不要提醒他?”
“要提醒,可是,不要太肯定。”杨修笑了笑:“就说是将军的推测吧,信不信由他。”
曹植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杨修的意思,他长身而起,坐到书案前,奋笔急书,时间不长,一篇书札就写好了,他递给杨修,杨修看了一眼,挑起大拇指赞了一声:“将军果然是文思泉涌,字字珠玑,很好,我觉得一个字也没法改。”
曹植大笑:“那孙奉先可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
杨修摇摇头:“他就是一个武夫,如何能与将军相提并论。”
曹植吹了吹墨迹,安排人立刻送出去,这才收了笑容对杨修说道:“文才好有什么用?没有军功的文人,一文不值。孙奉先虽然文才不及我,可是他的军功又岂是我敢奢望的?德祖兄,我到今天才知道以前醉心于文章翰墨是多么无趣的事情。”
杨修嚅了嚅嘴,没有说话。他想起了孔融,孔融就是惊才绝艳,学问好,文章也写得好,可惜在屠刀面前,学问和文章什么用也没有,只落了个族诛的下场。曹植说得对,没有军功,没有实力,文才再好也只能用来抒写自己的痛苦,不能解决任何实际的问题。
……夏侯渊接到曹植的急信,看了一眼,不屑一顾,他对曹植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你才打了几天仗,居然敢来教我怎么做。
夏侯荣见夏侯渊脸色不对,拿起书札看了一下,重新放在案上:“父亲,我觉得子建说得有道理。”
夏侯荣是夏侯渊的五子,今年才十三岁,是个神童,七岁能文,有过目不忘之能。曹丕对他十分欣赏,有一次请他参加宴会,参加的宾客有百余人,每人都有一个名刺,写着各人的乡邑名氏,也就是所谓的爵里刺,曹丕让夏侯荣一一过目,然后再查问,结果无一讹误,举座皆惊。夏侯渊几个儿子都是人才,而夏侯荣最得欢心,夏侯渊常年在外征战,把他带在身边,聊以解闷。现在听他这么说,他倒是难得的笑了一声:“为什么这么说?”
夏侯荣眨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看着夏侯渊,露出甜甜的笑容:“父亲,子建此书,可进可退啊。”
夏侯渊眼珠一转,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曹植这是提醒他,刘备可能会派人偷袭,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而夏侯渊没有任何准备,那就是夏侯渊自己找死,不听人劝,如果夏侯渊准备了,那也是曹植有先见之明,帮助夏侯渊度过了一个难关。如果刘备没有派人偷袭,那他也不丢人,打仗总是小心一点的好,多提防些总没有坏处。
“他倒是挺用心啊。”夏侯渊撇了撇嘴,暗自发笑。
“父亲觉得这件事有可能发生吗?”
夏侯渊淡淡一笑:“有可能当然有可能,只是刘备现在死守剑阁,难不成他还能抽出力量去偷袭我?”
“偷袭不需要很多人。”夏侯荣摇了摇小脑袋:“子建只用了三百人,就截了张飞的粮道,要不是他地形不熟,也许偷袭剑阁都成功了。父亲,不可不防啊。”
夏侯渊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转头叫来了司马郭淮,让他带着三千人去接应运粮的辎重队。
“父亲,等着为子建请功吧。”夏侯荣笑嘻嘻的说道,脸上露出这个年龄特有的稚气。
“你能肯定他说得对?”
“对不对都要请功。”夏侯荣用力的点点头:“父亲,曹公让子建出来立功,你还没看出他的心思吗?这两战已经表明,子建有用兵的能力,他就算不能立为嗣子,将来也是一个重将。现在他主动示好,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样合适吗?”
“合适,你只是据实奏报而已,又不是虚美,不用担心曹公会有什么想法。”夏侯荣胸有成竹的说道:“父亲作为曹公信任的重臣,理当向曹公禀报真实的情况。”
“你不喜欢子桓?”
“不是我喜欢不喜欢。”夏侯荣摇摇头:“是曹公不喜欢,否则的话,建安十六年便应该立嗣子了,何必等到现在?”
夏侯渊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两天后,郭淮传回消息,他在一百多里以外接到了辎重队,辎重队正遭到黄忠和魏延的围攻,危在旦夕,亏得他们及时赶到,才保住了粮草,黄忠和魏延无功而返。夏侯渊大吃一惊,庆幸不已,他二话不说,立刻向曹艹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大力夸赞曹植料敌如神的本领。
接到汇报的曹艹大喜,派人前去表扬曹植,要他戒骄戒躁,再接再厉,同时派出重兵护卫粮草,以免再次遭到刘备的袭击。
偷袭失败,刘备十分沮丧,只得咬紧牙关坚守,翘首以盼东方的消息。
三天后,诸葛亮派人费袆押运着一批粮草赶到剑阁,刘备紧急召见费袆:“成都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很危急。”费袆开门见山的说道:“到目前为止,益州的存粮已经全部运到前线,在秋收之前,将不会再有粮食运到。”
刘备沉下了脸:“这点军粮最多只够我支持一个月的,到秋收还有三个月,剩下的两个月让我喝风不成?”
费袆躬身施了一礼:“主公,成都真是没有粮了,军师已经使出了所有的办法,几乎是刮地三尺。不仅是粮,成都所有能当兵的男子都已经征发,成都没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