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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奥洛勒街55号,爱丽舍宫门口,长长的卡车队正在做着准备,四周一个个沙包和从中间探出的枪管,让这个原本充满了威严的法兰西最高管理机构所在地,被野蛮和粗暴取代,成为了联军的临时指挥部。
站在窗口,望着正在将东西搬上卡车的士兵,戴着眼镜,不修边幅的约瑟夫-加利埃尼将军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不是他想打的战争,虽然他嘴上说要死守巴黎,但其实他也不希望这座承载着整个欧洲精华的大城市化为废墟。
巴黎实在是太重要了,这里是法国的心脏,是法国的象征,更集中了整个国家百分之四十的工农业,失去了这里,就意味着法国失去了灵魂。
虽然开战时整条防线上有130万英法联军,虽然他忍痛开放了城市外围的建筑群做依托防线,和德军一个街道,一幢楼房去争夺,并苦苦坚守了近一个月,但最终还是要放弃了。
真的没办法在继续坚持了,足足40万联军士兵为这座城市付出了生命,再加上洛林一带的阿尔卑斯防线,总计牺牲了约50万士兵,如果再加上边境之战,三个月内英法损失总兵力超过80万!
这种情况下,再坚持下去无论对士兵还是人民来说都是煎熬,因为这里是巴黎,德国人可以肆意的用大炮,用飞艇轰炸,而自己却束手束脚,总想着要保护好这座城市,不敢完全放开。
为了这件事,英国远征军司令约翰弗伦奇将军已经多次来找自己,希望能多放开些限制,随着该死的德国人曰以继夜的狂轰乱炸,再继续这种绞肉机式的战争恐怕英国人也不愿意支持了。
数十万年轻生命前赴后继为此付出了生命,忽然间要说放弃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天堂中的他们,可他们的牺牲也不是毫无价值,德国人同样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虽然他们是进攻方,又拥有更多的大炮和机枪,但也至少要损失二十五万以上的士兵。
在凡尔赛还在法国手中的情况下,这就意味着德军也没办法集中力量继续深入,政斧搬迁到波尔多后,已经沿着雷恩、勒芒、奥尔良和第戎布置起了一条新防线,一个月的时间让政斧有足够的时间从各个殖民地征召部队,根据之前的电报,这条防线上已经云集了超过60万军队,再加上英国支援的二十万,防线已经基本布置完毕,只要把巴黎附近剩下的50万带回去,那么总兵力将超过德国。
更重要的是,这一个月的抵抗,让后方有足够的时间仿造出德国人的坦克,据弗伦奇将军说,第一辆仿制的坦克已经在测试了,最多半个月后,它们就将陆续走下生产线。
大西洋对岸的美国人也悄悄提供了帮助,英国已经测绘的坦克图纸交给了美国,并且一口气订购了五千辆,再加上法国政斧提供的75毫米大炮图纸后,最多半年,战前缺少大炮和机枪的法国将士就将拥有媲美德国的武器。
这就是他坚持这场被很多人诟病的保卫战的真正原因,消耗德军!
可笑当时那个刚愎自用,只懂得美食,姓格多疑,狡猾的像个乡巴佬的霞飞,竟然还提出了不抵抗论,要把巴黎完好无损的交给德国,然后大踏步的向后撤退。
真是个白痴,如果按照他的办法,德军那种新式的坦克将会追着军队的屁股一路向南,最终恐怕连马赛和波尔多都保不住了。
“这次回去后,恐怕又要面对那个混蛋了,真不知道该和他怎么样处理好关系。”想到这里,加利埃尼扶正了一下眼镜,心头也是苦涩涩的,说实话他不愿意参加这种勾心斗角,这是个需要集中全法国力量的战争!
他叹了口气,拿起桌上有些脏了的帽子,轻轻拍了拍后抓在手心向楼下走去,撤退并不是放开腿跑,需要精密的计划,在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的情况下,所以必须再去和弗伦奇将军商量一下。
可正当他走到门口时,大门却突然被撞开了,急匆匆的副官没注意门后有人,匆忙间将加利埃尼的将军帽子都撞飞了,吓得他连忙捡起帽子递给了将军。
“有什么事情吗?”加利埃尼从来不会责备部下不小心的犯错,接过帽子和蔼的问道。
“将军,圣母院被德国人占领了!”
“什么!”
加利埃尼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这怎么可能?圣母院在塞纳河畔,在巴黎的中心,距离防线有十五公里,连炮弹都打不到那里,怎么可能出现的德国人?
难道防线被攻破了吗?
加利埃尼心底的寒气还没冒出来,副官就急着要摇头道:“将军,好像只是一只小部队,人数大约七八十。”
“哦。”
听到副官这么说,加利埃尼不由大松口气,可突然又神经质般大喊起来:“桑切斯,你刚才说他们占领了那里?”
“圣母院,怎么了将军?”
“该死的!”
“召集我们在附近的军队,立刻赶到那里,必须把他们全部消灭!”加利埃尼来不及回答副官的话,因为现在的巴黎只有他知道圣母院里有什么东西,而德国人突然出现在一座没什么军事价值的大教堂,玷污信仰,肯定也是为了那些东西!
加利埃尼急冲冲登上了最近的卡车,大量士兵在副官们的招呼下也开始爬上车子,片刻后一千士兵就被集中起来,向圣母院赶去——
“二班,换枪管!”
凯少伟暴喝一声,打完了弹鼓内最后的几发子弹后,猛地从窗沿抽回了沉重的“花猫”,旁边机枪班听到他的呼喊后,立即上前接替了他的位置,确保火力不会出现空隙。
和水冷式机枪不同,花猫轻机枪每打完四百发子弹就需要更换一根枪管,不是说不换就不能用,而是实在太热了,如果继续打下去,精度就难以保证,严重的话还会出现炸膛。
见到剀少伟抱着花猫轻机枪,用力一扳枪身前端的卡榫,早就拿厚布包住手掌的副机枪手立刻抓住枪管用力的往外一抽,然后又抓起准备好的新枪管,塞入镂空的散热套管中央用力一扭,随着卡擦一声,枪管已经装完。
从大喊到换好,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半分钟。
换好了枪管后,剀少伟终于有机会大松口气,拿起一个新弹鼓重新装好后,才拍了拍接替他位置的机枪手,重新占据了位置,对准了远处的敌人。
谁也没想到法军会来这么多,以至于短短一个小时,每挺机枪都打掉了七个弹鼓,虽然出发时额外带了很多的弹药,但如果一直这么消耗下去,能不能吃撑到天亮还真难说。
“四点钟,速射炮!”
剀少伟刚刚将几个探头的法国士兵撂倒,就听到身后传来大喊声,扭头看去就见到圣母院正面十几位法国士兵正推着两门47毫米哈乞开斯速射炮贴着右边的墙角走来,由于角度问题,机枪压制射击效果并不大。
这一幕,让大伙背上顿时凉飕飕的,被速射炮瞄准可不是玩笑,如果有能打穿墙壁的大毒蛇或许能立刻轰掉对方,但花猫的7.62毫米子弹根本不是速射炮的对手。
“掷弹手。”
楼顶上,文秀也看到了速射炮,立刻向后面招招手。
正在右边狙击的几位夜鹰,听到召唤后立刻提着两根如手臂般粗大,上方有准星,下方有扳机的铁管。
两位夜鹰半蹲着,依靠楼角掩护,将铁管子扛在肩膀上后,边上的同伴立刻从帆布囊内抽出两根头部如锥型棒槌,尾巴上还有四片可伸缩小翼的小火箭,扭开保险后轻轻塞了进去,装完后又狠狠一拍伙伴钢盔,才猛地捂住耳朵低下了头。
率先准备好的夜鹰感应到头上的巴掌后,立刻把那两门靠着墙壁正在拖动的速射炮压入了准星,然后狠狠一扣扳机。
砰的一声,只见到铁管后面喷出一道长长的橘红色尾焰,巨大的作用力让这位夜鹰把持不住,前方猛地往上一跳,差点坐在了地上,幸好此时炙热如梭的火光已经冲出了管子,这种跳动不会再影响精度。
如同一道橘红色的闪电,锥型小火箭飞快的冲到了速射炮前,虽然没击中大炮,但却撞上了墙壁,只见到剧烈耀眼的火光中,掩护速射炮的外墙陡然塌陷下来,将已经卷入爆炸不知生死的两门速射炮和十几位士兵埋了进去。
这一幕,让两座高塔内的机枪手们兴奋地大喊大叫,解决了最大的危险后,他们终于又可以尽情肆虐徒步冲锋的法国士兵了!
文秀也是张张嘴巴,虽然来时在海上也测试了这个出发时才拿到手的大家伙,但火箭弹在海上爆炸和近距离击中房屋根本是两码事,爆裂的威力即使他也有些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