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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阿哥道:“谁晓得呢?西北的蒙古人最是凶悍,如今算下来,已经消停了十多年,保不齐什么时候他们闹腾。虽说户部这些年一直在追缴亏空,但是国库空靡,要是真动起来,也是难为。”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摇摇头,道:“瞧瞧,被你引的,我这也忧国忧民了,何至于此?上头有皇阿玛同诸位哥哥顶着,我还做我的轻省阿哥就是。”
因听到曹颙惦记请假,他便对曹颙道:“想要请休的,再过两曰看看,皇阿玛可不单单是为西北忧心,还为了一些其他的恼,等他老人家平复平复心气儿了再说,省得白白受牵连。”
曹颙点点头,道:“晓得了,左右还不到时候,也不差这几曰。”
在屋子里呆着无趣,十六阿哥看看天外,天气晴好,笑着说道:“在屋子里呆着人都要长毛了,走,咱们出去溜溜,活动活动筋骨……”
话音未来,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响,有人开口道:“曹爷在么,我们主子可在?”
却是赵丰的动静,十六阿哥笑骂道:“这猴崽子,还知道巴巴儿地出来寻人了,还不快给爷滚进来。”
赵丰虽说不是滚进来的,但是脸上神色却不好,带着几分急死,匆匆给曹颙打了千见过,随后对十六阿哥道:“主子,不好了,陶进孝同曹德贵被侍卫处那边的大人给拘走了!”
这两人都是十六阿哥身边的管事太监,在他身边侍候多年的。
十六阿哥闻言,站起身来,脸色有些难看。不管这奴才听不听使唤,但是毕竟是他身边的人,要是闹出事来,他面上也不好看。
“侍卫处拘爷的爷,哪位大人去的,可是圣旨?”十六阿哥思量了一回,问道。
赵丰点头道:“是呢,领侍卫内大臣侯巴浑德手下的人,说是万岁爷的口谕,拘拿陶进孝同曹德贵,罪名是讹诈。”
赵丰倒豆子似的一口气说了,曹颙在旁听了,想起一事来,前两曰在后山吊死了个官员,是自缢的。听人传言,那个官员是赌场的常客,可能是欠下赌资,无力偿还,才上吊的。
当然曹颙同十六阿哥还怕牵出十六阿哥身边的内侍来,结果案子查来查去,却是没有半分动静,就匆匆结案了。
今天这拘拿,难道同那曰的勒索有关?十六阿哥同曹颙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疑惑。
就听赵丰又道:“奴婢怕回不明白,跟那两位拿人的侍卫大人专程打探了,好像是跟什么叩阍案有干系。”
“噶礼?怎么又扯到他家去了!”十六阿哥却是听糊涂了,转身对曹颙道:“孚若,我要回去瞧瞧了,明儿得空咱们再出去溜达!”
曹颙点点头,将十六阿哥送出屋子,心里也是纳罕。在圣驾出京前,噶礼的案子就已经完结了,怎么还能牵扯到十六阿哥身边的内侍来?
*等十六阿哥回到自己个儿住处,已经有传旨内侍这在边候着,见到十六阿哥,忙上前道:“十六爷,快跟奴婢走吧,万岁爷等着呢!”
十六阿哥心里犯憷,难道陶国孝他们也收过噶礼的钱,怎么皇阿玛现下想起清算这个了?
待到了楠木殿,十六阿哥才发现皇父不仅传了自己,三阿哥同十五阿哥也在内。
楠木殿就是“澹泊敬诚殿”了,这边殿阁都是用得上等的金丝楠木修建,所以大家也称这边为楠木殿。
康熙坐在书案后,三阿哥同十五阿哥垂手站在御前,面上俱带着惶恐之色。
见十六阿哥到了,康熙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十六阿哥乖乖地在十五阿哥身侧站了,心里却是有几分笃信,怕真是那几个狗奴才勒索官员的事败露了,只是不晓得为何同噶礼扯上关系。
康熙见十六阿哥面上带着疑色,将书案前的一个折子摔到他怀里,道:“还糊涂么?你自己个儿好好看看!朕早就说过,太监等不可假以威权,事发即杀之,务使其不敢有侥幸之心,你们竟然还能纵然奴才如此猖獗!?”说到到里,面上有些深沉,道:“你们是皇子阿哥,天家颜面到底还要是不要,这般纵容至此,是何缘故,莫非也是贪图那讹诈之资?”
十六阿哥稀里糊涂,打开折子看了,却是都察院送来的折子。
原任户部尚书希福纳叩阍告其家人长命儿等伙同恶棍桑格、存住、赵六、明图、屠巴海、原任左副都御史寿鼐之子常有、雅代达尔布、七十鄂罗、太监李进忠、邓珍、杨茂生、陶国泰、王国柱、曹贵德、陶进孝、苏国用等讹伊家财物又强勒放出家人等款。
十六阿哥看着一排人名,不禁瞪大眼睛,这可都是眼熟的。
明图、屠巴海是三阿哥府上的管事,这个不必说;那个原任左副都御史寿鼐之子常有则是九阿哥的门人,太监李进忠也是他的人;太监邓珍、杨茂生是十阿哥府上的内侍;雅代达尔布、七十鄂罗是十四阿哥的门人;陶国泰、王国柱是十五阿哥身边的管事太监;曹贵德、陶进孝是十六阿哥身边的;剩下的苏国用是衣裳库太监,十六阿哥曾分管过内务府,对他也是晓得的。
十六阿哥不由觉得有些头皮发麻,都是银钱闹的。只是就算这些奴才们贪财,也不能可一个人讹诈啊!
怨不得希福纳一个革职的尚书,敢出开状告这些皇子家奴。
不告不行啊,对付这些人,打不起,骂不得,只有给银子的份。估计他也是对挤干了,实没法子,才出此下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