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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思绪,中岛站在路边等候,鹿草很快在他不远处跳下马,然后快步走到他面前行礼:“阁下,我回来了。”说完哈哈大笑:“支那人肯定被吓坏了,我们在城外整整打了一夜,城里的支那人根本不敢出城,任凭我们在城外纵横驰骋。”
“鹿草君,干得漂亮,现在先休息下吧。”中岛很关心的说,鹿草和身边的士兵们都显得很疲惫,几个士兵几乎是拉着缰绳才能站稳,马匹也有些无精打采。
三天之内,鹿草的骑兵来回奔驰数百里,其中还在不停的战斗,无论马匹还是人力都已达到极限,已经不堪再战。尽管不再派鹿草出战,但中岛依旧没有降低行军速度,前锋在当晚不战克中牟,守军弃城而逃。
第二天中岛放弃中牟,向开封进攻。
“真看不清,这个中岛究竟要做什么?”庄继华接到李宗仁的电报后没有怠慢,立刻在地图上找出中岛的行进路线,他的手指点在定陶上,这里应该是中岛的目的地,可仅仅七八千人就想为本间解围,这未免也太不把菏泽周围的十多万中[***]队放在眼里了,庄继华不相信这个中岛会这样天真,如果是在南京徐州两战以前还可能。
“他们没有后续部队,没有弹药补充,攻势能维持多久?”龚楚也很纳闷,徐祖贻走后,他暂时充当参谋长的角色,这让他在心里上有种很大的满足。
庄继华轻轻嗯了声,这正是他看不清的地方,前世中德军的闪电战也是保证后勤供应的情况下进行的,像这样完全不管后勤,不管支援接应的仗只有共c党干过,可他那是在国内作战,到处可以得到民众的支持。
庄继华呆呆的看着窗外的不期而来的风雪,心情有些沮丧,天气变得更差,空军就更不能指望了,而曰军必定利用这天赐良机抢修机场,雪停之后,空军恐怕再无以前的优势,轻轻叹口气:“电告徐参谋长,让他在定陶派驻一旅,另外加快攻势,尽早歼灭本间。电告一战区李司令官,请随时通报中岛去向。”
风雪纷纷扬扬,大地再度披上一层雪白,徐州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中[***]队在黄河南岸的反攻让徐州市民感到胜利将再度来临,迎春的鞭炮在大街上提前炸响,部分市民迫不及待的在门窗上贴出喜庆的福,为战云密布的徐州增添了几分喜庆。
对战局变换最为敏感的是新闻记者,但大多数记者的嗅觉停留在五战区,对一战区的联系却只有少数敏锐的记者才有,韦伯和罗根显然是这少数人中的两个。
罗根是半个月前到达徐州的,此前他去了趟曰本,错过了徐州之战,这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徐州,与查尔斯会和,组成了泰晤士报的徐州战地记者站。
“韦伯,他们肯定在隐瞒什么,”同行是冤家,但对少数聪明的记者来说却是相反,罗根显然是这样的人:“战区司令部的空气异常。”
韦伯轻轻搅动手中的小勺,目光看着遥远的西北方,仿佛要看透被其掩盖的真面目,他同意罗根的判断,但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与“发布厅”里的中国同行的乐观情绪相反,他不认为目前的战况对中国有利。虽然五战区发布的战况依旧那么令人鼓舞,可东线和南线的中[***]队在步步后退,连续几天,鄄城方向没有报告重大变化,说明本间顶住了中[***]队的攻势,如果反击被顶住,那么徐州的情况就变得非常糟糕。他很想去菏泽,可战区司令部又采取了上次南线的办法,禁止任何人去哪。
韦伯忽然看见叶絮菲在大厅门口与一个军官吻别,这个动作在保守的中国很大胆,韦伯在心里微微一笑,他很理解这种事情,记者的职业特征让他们很容易遇上一些出色的人物,也很容易陷入感情上的纠葛。
叶絮菲送走徐昌明后,正准备上楼,忽然看见韦伯和罗根在“发布厅”,迟疑一下,便转身向他们走来。
笑盈盈的与韦伯罗根两人打过招呼后,叶絮菲坐在两人旁边,这几个外国记者与叶絮菲梅悠兰几人构成一个奇怪的小圈子,这个小圈子的能力很强,别人拿不到的采访证他们能拿到,别人得不到的消息,他们能得到,很多记者想进入这个小圈子却不得其法。
“miss叶,看你兴奋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线索?”罗根打趣道。
叶絮菲脸上微微一红,心里暗骂,却又点点头,轻轻叹口气:“是有个东西,还没宣布,泰安失守了,孙连仲退守大汶河以南,张自忠退守新泰,汤恩伯也放弃了莒县,唯一的好消息恐怕是孙立人还在临沭坚守,总的来说,我军在东线后撤了五十到八十里,战局不容乐观。”
叶絮菲说到这里,目光向那边正兴高采烈谈论菏泽反击的记者们瞟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
“看来我的预感是正确的,战局正向对中国不利的方向发展。”罗根点燃一个香烟后缓缓轻轻吸了一口,烟雾随着他的话向外窜:“南线有什么变化吗?”
“有,”叶絮菲今天很大方,把从徐昌明那里得到的消息一股脑透露出来:“曰军新增的两个师团到达前线,澥河防线被全面突破,我军退守浍河北岸。另外还有一件事,江苏保安旅在盱眙附近与新四军的一支游击队发生交火,保安旅下属一团被击溃。庄司令恐怕又要头痛了。”
庄继华对共c党的暧昧在战区内有目共睹,上次关麟征和汤恩伯被处置就是证明,战局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又发生这样的事,恐怕不仅仅是头痛的问题了,而且上次是占了便宜,这次是吃了亏,恼怒的恐怕不仅仅是庄继华,甚至还有武汉的蒋介石。
韦伯楞了下:“盱眙附近?新四军怎么到了那里?”
“谁知道呢?”叶絮菲摇头说:“他们总是乱跑,那里空虚就去那里,打的旗号却是抗曰。”
“可盱眙没有曰军啊。”韦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