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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特伦那满是疮痍的心,不忍被任何人看到,他的灵魂背负了太多沉重的东西。接二连三的屠杀,令他带起了满身的血腥,他自知必须给自己布置下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哪怕完成任务会遭遇千难万险也在所不惜。
是的,他必须手刃亡灵、手刃恶魔,手刃每一只属性为黑暗的生物!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赎罪,为自己洗白、证明,并为死去的战士们、以及那些死于非命的人类同胞报仇雪恨!
这样的信念,早已彻底化作了执念,在苏特伦的内心根深蒂固,比什么都重要。再怎么说,事实胜于雄辩,将执念付诸行动,哪怕只有一次,也比在原地说一大堆空话要强。也许他喊破喉咙,世人也不会理解他的疯狂和隐忍,但这些都不是向世人澄清一切的“最强音”。
没有什么比“胜利”更有说服力了,待到他铲平魔界的那一日,世人只会拥他为王,那些屠城往事,早已是前尘过往,更无异于不值一提尘埃。想要向世人证明自己,他就必须胜利,也只有用无尽的胜利,才能掩盖他无奈和罪孽。毕竟在天国大陆,胜利就是正义,胜者就是王者,获胜就意味着拥有2,了一切!
然而想归想,做归做,他若带着残缺的部队一路北上,结局又会怎样?他不愿设想,只是在逃避,夏言风将他的情绪重新拉归现实中来。
是的,面对数十倍于己方的敌人,强行进击便是自不量力、以卵击石!他不甘心,也不得不甘心,正面打不赢,就只能采取迂回的方式……等等?真的打不赢吗?有“夏特布兰”在也打不赢吗?不……没有那种东西……绝对没有那种东西!自欺欺人也好,睁眼说瞎话也罢,即便真的有那种东西,也不能轻易拿出来用,兴许亡灵族就在等他亮出“魔器”来呢!
走了“噬影”和“戮魔”,却来了“夏特布兰”,对苏特伦而言绝非是好事。虽然外人不得而知,但他却有一种不安的预感,这仿佛就是他走火入魔的前兆,即使他不愿堕入黑暗也由不得他。他不能对魔器心生依赖,但又不能不在关键时刻倚仗魔器的威力来夺取胜利的果实。
苏特伦仅有那么一瞬的念头,想要在众人面前激活魔器,拍着胸脯明目张胆的告诉夏言风,我有获胜的自信!因为我有“夏特布兰”,只要此魔器一亮出来,小小亡灵族岂在话下?
然而他也只有那么一瞬会这么想而下,下一刻,他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似乎就想要完全把“夏特布兰”当成是不存在的空气,在危险的**,只要自己不去触碰、不去品尝,就什么问题也不会有。对,一定是这样……
苏特伦不愿提起魔器,只是他不愿让魔器成为他心中的羁绊。魔终归是魔,哪怕他自己也是个魔,他也不会去承认,至少他不会再有对自己是魔的认可。他恨魔,他心中的“魔”只是为了打倒现实中的“魔”而存在着的信仰,而信仰注定是不会消失的永恒。
风雪蒙蒙,呼啸肆虐,冰原之上,平坦如镜,狂风席卷着冰屑披靡四方,寒风凌冽如刀,暴雪宛若鹅毛。在这里,阳光出奇的暗淡,仅存的光明就是那一圈显得冷色调的直线阳光,这份阳光不知为何会变得清冷无比,但这样的阳光,却是北方魔界的一大特色。
对,魔界并不是彻底的黯淡无光,只有特定的幽暗深渊才是一点光都见不到,一般情况下,魔界只是光线比人界暗了很多,人类一般都无法习惯,而假若真的光亮全无,那便是什么也看不见,纵使是魔界,也断不至于此。因为魔族不习惯光明,不代表他们就惧怕光明,至少太阳的光明对他们而言还是显得太微不足道了些。
而就在这样一处好似化为之境的万丈冰层之上,有两个人却全然无视这天寒地冻之中,凡人来此都能瞬间被冻成冰雕的凄冷,在明镜般的某座用寒冰雕琢而成的圆形建筑前驻足而立,建筑的外面,清晰的映出了冰天雪地中这一男一女的身影。
那个男人一看便知其是恶魔族的,其穿着厚重的黑色风衣,青色狡黠的魔面上还浮动着狞笑,其气息森冷无比,但其风度却显得优雅翩翩。
不过这名男子气息的森冷程度,却远远比不上那名背靠着建筑的女子。那名女子身上的寒气,几乎与这片冰天雪地融为了一体,冰白色的面容、冰白色的肌肤以及冰白色的披风、衫裙和长靴,全身上下的特色,她那冰霜般气质一同完美的相融于这里,此处正符合她的一切,她好似就属于这里。这片以冰寒为主调的天地,仿佛都是为她一个人而存在的。
她的笑容冰白一片,全无生气,却是灵气分明,冰冷而惊艳。她环着双臂,一身的冷艳,静静的看着那个恶魔一步步向来接近,而那个恶魔的表情显然比她丰富多了。
“哦呵呵,怎么了?尤娜小姐一人在此,莫非是不受你家主公待见了?”那名男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面容似乎略带着鄙夷,“尤娜小姐看样子也打算吃里扒外了嘛。”
“哼,你管不着,修吉克。虽然我们是同类,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互不相干,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尤娜冰冷冷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