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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蜡烛即将燃尽,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公孙续扔掉手上的《史记?项羽本纪》,重新了点燃一支蜡烛。明亮的灯火升腾而起的时候,他却没了看书的欲望,走过去推开窗户望去。这里是弘农杨氏的一座别院,布置十分雅致,外面的花坛里摘种着很多色彩淡雅的花卉,一缕淡淡的花香随着夜风扑面而来。
前日入城的时候,张济邀请公孙续去侯府居住,却被他婉言谢绝了。随后杨彪的一个侄子从迎接的人群中走出来,态度诚恳的请公孙续到自家一处别院居住,还假托这是杨彪的意思。公孙续欣然接受了这份示好,带着马云騄住进了这里,他住在了北厢房,马云騄则住在西厢房。
公孙乙正带着几名侍卫在院中值守,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回过头对公孙续笑了笑。
公孙续低声道:“去看看夫人睡了没,若是没睡,请她过来说说话。”
公孙乙答应一声,刚走出几步,马云騄就带着一个侍女走进了院门。侍女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盖上了盖子的茶盅。
公孙乙几人赶紧躬身行礼:“见过夫人!”
“免礼!辛苦了。”马云騄和善的笑了笑,看了一眼窗户后的公孙续,带着侍女缓步走向书房。
公孙续打开房门,微笑道:“正想找夫人过来说说话,不想你就来了,这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马云騄讶然道:“心有灵犀一点通?好句子!是夫君做的诗吗?”
公孙续摇摇头:“不是,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马云騄哦了一声也不怎么在意,她对诗词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从侍女手中接过托盘,进去后把茶盅放在书桌上,笑道:“妾身亲手做了莲子羹,请夫君尝尝。”
“夫人真细心,我确实有点饿了。”公孙续端起茶盅,用小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口中。
“如何?”马云騄神色有些紧张,她一年都难得下几次厨,这一茶盅莲子羹还是在厨娘的指点之下做出来的。
公孙续咂了咂嘴,点点头道:“还行,就是太甜了一点。”
“妾身下次会注意的。”马云騄抿嘴一笑,她很高兴公孙续实话实说而不是虚假的赞扬。
公孙续喝完莲子羹,用茶水漱了漱口,招招手让马云騄坐在自己身边。
马云騄让侍女收走托盘,关上门之后,红着脸走过去坐下。
公孙续握着她的手,微笑着问道:“夫人以往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马云騄有些羞愧道:“一般都会去军营巡视,然后回去陪父兄说说话就睡了。”她平时的生活确实乏善可陈,经常都在军中打转,绝大多数女子喜欢的胭脂水粉和漂亮衣服之类的东西对她来说都可有可无。
公孙续心里怜惜不已,故意说些有趣的话题,很快就把马云騄逗得喜笑颜开。公孙续趁机把她搂在怀中,二人说说笑笑,只觉得时间过的飞快。
半个多时辰后,公孙乙在门外低声禀报:“公子,贾先生和李先生到了。”
公孙续赶紧放开马云騄,等到她在书桌前面坐下后,沉声道:“快快有请!”
公孙乙轻轻推开房门,对贾诩和李儒躬身道:“二位先生请进。”
“多谢小兄弟!”二人齐声道谢,先后走进了书房。
郭嘉去长安的时候,公孙续就嘱咐他把贾诩和李儒带回来,不过由于李儒名声太差,而且公孙续以后想让其协助侯成执掌灰衣卫,本身就见不得光,于是郭嘉就让李儒装扮成小兵混在送亲队伍中。贾诩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也穿上普通士卒的衣服,和李儒一起悄悄来到了弘农。本来昨日公孙续就要见他们,不想张济的接风宴一直进行到深夜,只好拖到了今夜。
二人进来后见马云騄也在,心里不禁一喜,这算是很私人的会面,可见公孙续对他们还是很看重的。当下同时躬身行礼:“在下贾诩(李儒)参加大将军!”
公孙续上前先扶起贾诩,接着扶起李傕,微笑道:“不必多礼!某久闻二位先生有管仲乐毅之才,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谋面,时常引以为憾!如今二位先生竟然来到某身边,某心里欣喜万分,以后还请多多赐教!”
贾诩和李儒听了这番话十分震惊,他们之前听郭嘉说过公孙续的看重,但是一直以为是客套话,没想到公孙续竟然把他们比作一人可以兴邦的管仲乐毅,实在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别看他们先后主导了西凉军的大势走向,但是和管仲乐毅相比还是远远不如,因此回过神来之后,他们立即诚恳地谦逊几句,委婉地表示一定会为公孙续鞠躬尽瘁云云。
一番‘主明臣贤’的客套之后,公孙续看了看马云騄,笑道:“都是熟人,某就不做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