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荒野村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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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听了一会,关彝只觉得那缕琴音柔和空灵,好似不沾人间烟火之气。但他本身对琴曲不甚了解,因而除了这个感觉之外,于其他方面却是不得要领。看了看天色,已是暮色西沉,想起田果儿曾说过深山之中多有毒虫猛兽,他虽然并非胆小之人,但独自一人留在深山之中,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一念至此,调转火龙驹正准备沿原路返回,忽地听得那缕似有若无的琴音猛地急转直上,似欲凤翔九天,龙游大海,说不出的豪情壮志,满腹慷慨。关彝虽然不知琴曲,却也能从如此高亢激昂的琴曲之中听出抚琴之人胸有大志,绝非碌碌之辈。心中诧异,随即立马不动,闭眼细细品听琴曲中杀伐决断的英雄气概。哪知刚刚听了一会,又觉得琴音忽地渐趋平和,壮志难酬之感溢于指尖,到最后竟是满腔萧索之意,宛似秋风扫落叶,漂泊落魄无依。

不知何时,琴音嘎然而止。关彝大为震撼,暗思此人于琴曲上的造诣丝毫不逊于岳丈姜维,心中一片惆怅,正准备策马离去,却见山石之旁转出一位青衣老妇,敛衽一礼,道:“将军请留步!”

深山之中忽地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一个妇人,换做寻常百姓只怕受惊不小。关彝虽是胆大,亦是暗自一惊,蛰眉道:“荒山僻野,你是何人?”

那老妇面无表情,淡淡地道:“山野村妇,贱名不足挂齿!”

关彝见她不愿说出姓名,心中不以为然,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你将我唤住,所为何事?”

老妇道:“我家观主请将军至观内一叙!”

“你家观主是……?”关彝皱了皱眉,这附近并无道观,看这妇人又是寻常百姓打扮,并非修道之人,一念至此,心中已然存下了疑窦。

“将军入观之后便知!”老妇面无表情,不容关彝拒绝,道:“将军请!”说着话,也不管关彝是否应允,已先自转入山石之后。关彝心中冷笑,这老妇如此方式请人,却也忒冷淡了一些。但他见这老妇称自己为将军,心中暗自诧异,莫非这老妇知道自己的来历不成?心中思量,好奇心顿起,暗思且不妨跟这老妇去看看她家的观主是何方神圣。

心念一动,胆气顿生,拍了拍火龙驹的脖颈,火龙驹似乎明白关彝心意,轻嘶一声,放蹄缓缓跟在了老妇的身后。

转过山石,但见眼前景象又是一变,却是一条石径连通峰顶,遥遥数十丈,就着点点残阳清楚地看见山腰之上有一间茅庐。关彝心中大奇,适才火龙驹一路狂奔至眼前这堆乱石前停下来,自己早已仔细看过周遭地形,明明无路可走,却哪里想得到山石之后竟然别有天地。眼见此处地形和那领路的老妇处处透着玄机,关彝心中暗凛,莫不成遇见了山精树怪,幻化作人形来迷惑自己?

关彝冷哼一声,紧握腰间斩马刀,暗思朗朗乾坤,这老妇纵是山精树怪,自己亦无所畏惧,既然让自己撞上了如此怪事,势必要弄一个水落石出。心中思量,眼见石阶蜿蜒直上,马不堪行,随即跳下马来步行,那火龙驹甚是通灵,不用关彝招呼亦自徐徐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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