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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说什么呢?”我佯怒地看着她道,“以后再说这种话,我会生气的!”
她勾下头,不再作声。
我挪过去,坐在她身边,把她揽了过来,给她一个温暖的安慰的怀抱!
“你会好起来的,”我低头看着她道,“这是最好的医院,有最好的医疗专家,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你唯一要做的,就乖乖听话,多多配合医护人员的治疗,保持愉快的心情……”
“别对我这么好,阳阳,”她仰脸看着我,睫毛已经湿漉漉的了,“我会内疚的,我会不安的,等我死了……”
她一提到“死”这个字眼,我的心就揪起来,揪扯着痛!
“对不起……”她努力朝我扮了一个俏皮的表情。
我伸手在她苍白的前额上轻轻地弹了一下,也努力地做了个笑脸,表现得不在意她的话。
手臂拥紧了她,俩人偎依在铺头,静静地都没有说话。
这医院的外部环境非常好,到处是绿意葱茏的,住院部后面十米之外有一颗老槐树,一个成年男子张开双臂,不见得能把那树抱过来。据说已有百年的历史,已纳入保护对象之列。
老槐树的枝桠肆无忌惮的撑开来,似乎要将整个住院部纳入它的庇佑之下。
病房的窗户很大,采光很好,太阳在正上空,阳光透过老槐树秘密的枝叶缝隙,窗户直射进来,不太强烈,也不微弱,刚刚好。
很多鸟儿藏在绿意葱茏的巨大树冠里,啁啾鸣叫。
柳青拿起那个笔记本,笔记本上用笔誊抄着一首诗,是智利诗人聂鲁达《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这首诗被举世公认为世界十大情诗之一。
我读过聂鲁达的诗集,我还记得他的一段名言:
“我从大地与人的灵魂得到莫大资产。没有不能克服的孤独。所有的道路都通向一点,那就是把我们原有的形象传达给别人。因此,要抵达可以跳原始之舞,唱叹息之歌的圣城,就必须慢慢超越孤独与严酷、孤立与沉默,在这舞蹈与歌唱中,满含着远古以来的仪式:相信人之为人的自觉与共同命运。”
诚然,艺术家都是孤独的。他们敏感的触角伸入社会的各个方面,却又与这社会是孤立的。
柳青说她也喜欢,这首诗她念了不下一百遍了。完全可以看出,她把这首情诗工整得誊抄在了随身携带的这个笔记本上了!
柳青说我喜欢读它,就像在读自己,就像从自己的灵魂里流淌出来的歌,她轻轻地念诵起来: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彷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
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去,
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
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像我的灵魂,一只梦的蝴蝶。
你如同忧郁这个词。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对爱情的一种宁静却深刻的诗意表达!
……
我曾经向请曦儿把杜峰从南郊仓库调回来,但遭到了拒绝,不是被曦儿拒绝了,我没跟她提这事儿,是杜峰自己拒绝了,他不想回市区,尽管回丽人服饰总部工作离他家要近得多。
杜峰对我说他在南郊仓库那边呆了很多年,已经习以为常,他觉得那里山高皇帝远,安静、自由,可以无拘无束。他是南郊仓库的保安组长,也算是个小头目,他觉得呆在南郊很合他心意。
杜峰说他不是一个善于跟人打交道的人,相反他觉得自己脾气大,性格不好,因此不愿意跟更多人打交道,他讨厌虚伪的社交以及一切违背他意愿的有关形式主义的活动。
杜峰觉得在南郊仓库的那份工作非常适合他。
上午十点我在汽车站接到了杜峰,我骑着谢鹏的电动车去接他的,杜峰打趣我道:“顾老板,我还以为你开上宝马了呢!哈哈哈!”
我骑着电动车在车流不息的街道上穿行,躲避着违规走到街边上来的行人。
“师父!我就是宝马呀!”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