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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莫如出了个好主意,但具体实施起来是需要技巧的。譬如,此事当然是由谢柏出现联系苏不语和李宣,但,最终还是要李宣打头儿比较好。毕竟,李樵是永安侯府的人。但,一切的前提得建立在李宣愿意的基础上,如果李宣不愿意出头儿,谢柏不介意由自己出面。
他会先征询一下李宣的意思,不过是给永安侯府一个面子罢了。
李宣别看性子似个面团儿,其果断不在谢柏之下,他略思量一二便道,“这倒是极好的法子。”之后,一口应承下来,“多谢小姨丈,这事便由我来安排。”谢柏尚主后,两家就是实在亲戚了。
谢柏笑,“我是一叶蔽目,不见泰山,是莫如给我提的醒。”
李宣笑,“莫如妹妹委实智慧,我身在其中,竟不见大道。”谢莫如这法子,简单的令人发指,她直接指出,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给李樵正名有什么难的,你们表明自己的立场与姿态,就够了。
这法子很简单,却又很不简单。
就像谢柏先时做中人让苏不语同李樵在自家别院见面,还要谢莫如给他做掩护,不能叫家里知道。李宣在他娘面前碰了壁也没别的好法子。苏不语直接就打上了江北岭的主意。
这三人,其实都是天资出身俱全之辈。但,三人面对李樵之事时,都有实力不足之虞。要说没想过联手,这也不大可能,但先时,谢柏本身在家族中没有话语权,他不能违背家族的意志对李樵之事表明姿态。而尚主之后,因时日尚短,谢柏短时间还没适应驸马的身份与权力。
谢莫如的话点醒了他。
他已是驸马之身。
他已经可以表明自己的意志。
倒是苏不语,听闻是谢莫如出的主意,十分肉麻兮兮的表示,“妹妹这智慧,就是像我啊。”
李宣险吐他一脸。
李宣性子沉稳,关于这事,他还跟父亲说了一声。
永安侯听后只是道,“你要为自己的所为负责。”
李宣道,“父亲是不赞同……”他是家中的嫡长子,以后要承袭家业,并非没有主见之人。而且,李宣性子相对于同龄人来说有些古怪,因为似他这般年纪的少年,大多都有些少年轻狂的毛病,但李宣已经很愿意听一听长辈的意见了。
庶兄之事,就李宣本身也愿意为李樵恢复名誉,他并非心胸狭窄之人,更何况,庶兄为不孝之人,他这个做弟弟的,又有什么光彩呢?于整个李氏家族,都不是什么好事。
李宣始终不解的是父亲在庶兄之事上极度冷淡的态度,他道,“父亲要是不赞同,总有些原因的,能跟儿子说一说吗?”身为儿子,他当然愿意听取父亲的意见,但也得给他一些解释。
永安侯神色缓和,他悠然的将手里的书卷合上,道,“阿宣,我没有不赞同。只是给你提个醒,你已经长大了,你做出的每个选择,以后都是你要负的责任。”
“你知道我们这样的豪门与寒门区别在哪儿吗?”永安侯温声道,“寒门面对的选择很窄很有限,豪门不同,我们抬起脚,地上已蜿蜒出无数条的分岔路,要选哪条,你心里要有数?”
李宣思量再三,终是道,“我觉着,在大哥这件事上,这样做是对的。”
永安侯一笑,眉眼中闪过淡淡温和,“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
北岭先生来帝都是士子界的一大盛事,具体如何,谢莫如并不知晓,只是听闻宁大人亲自出城相迎,绝对是给足了北岭先生面子。
谢柏只是告诉谢莫如北岭先生在国子监讲筵的时间,让谢莫如准备与他一道去听一听北岭先生的讲筵而已。
谢尚书知道后只说了一句,“换身男孩子衣衫。”
谢太太私下问谢尚书,“莫如去国子监妥当么?那是读书人去的地方,而且是人家大儒来讲学,我总觉着女孩子去不大好。”
谢尚书道,“在家里绣花儿好,她肯么?”
谢太太叹一声,“也是。”谢莫如很明显不甘蛰伏的,不让她去,她兴许弄出别个动静,更叫人提心吊胆,索性随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