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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述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大爷我身份证被限了,没上头批准,不能坐飞机。”
夜路难,难于上青天,开来三五个小时,天色渐暗,公路两侧的路灯朦朦胧胧的亮着,整条路上既没见一辆车,也没见一个人,说不出的冷清,左看右看,那些个林子里也都是伸手一摸黑的近况。
我问:“你说这大林子里头会不会有野味?”
黄述嗤笑道:“想的美,那些林子后头多半都有小村落,那些老百姓会放过野味不抓?”
见我丧气,他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再往前点,有个五里镇,镇边上有条大溪,倒是听说能捕到些大鱼。”
我这人吧,平时看起来没啥嗜好,但爱吃。
说到烤鱼我就来劲了。
记得前两年,我有一大学同学毕业前让家里人从黑龙江空运来条大白鲢,那鱼大的呀,能有我大腿那么长,至少四十厘米左右。
我们合计着说要把这鱼烤了吃,可我那同学却摆摆手,说鲢子多刺,这么吃必保得戳的满嘴咧咧,唯一的法子就是先拿来煨汤。
说着他就偷偷从隔壁寝借来口大锅,又去食堂混来点蔬菜,把大白鲢往水里头炖上能有一两个小时,再一揭盖,那鱼汤香的呀,闻的咱就跟瞅见大姑娘似得,满嘴哈喇子直流。
但他说这还不算成,又往里头加了几味土料,倒进去白菜、豆腐,最后又把鱼给捞了出来,又把鱼汤盛出来,等鱼稍稍吹干后,往锅里倒上热油,把熟透的鱼再放到里头炸,炸得金黄金黄的才算完。
我虽然没去过黑龙江,但常识还是有的,说哪有把熟鱼下锅再煮的道理?那鱼肉被你反复这么折腾哪能好吃。
然而我同学笑笑,夹起一块,沾上点番茄酱,往我嘴里一塞。
那鲜甜的鱼肉味居然完好无损的锁在金黄色表皮底下,再加上番茄酱的酸香,瞬间在我嘴里炸了开来,爽的我直呼他好手艺。
我同学说,这鲜的呀,其实不是鱼肉,而是鱼骨,大白鲢多刺,肉没啥好吃的,但正因如此,拿来油炸才是最棒。
黄述听着点点头,说你这同学倒也算是个会吃鱼的人,想当年呀,他们去湄公河,捞到条一米长的大水鱼,那时候饿,几个人也没多想,嘁哩喀喳就是一顿乱砍,砍完就支架子搁火山烤,谁知道那条大水鱼居然是黔鱼,烤出来之后再一尝,满嘴的土腥味,可没招啊,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啃完了。
黄述说,打从那件事之后呀,他对吃鱼就开始有了研究,有了讲究,土腥味重的不能烤,肥美油脂多的不能落汤。
就说烤鱼吧,等鱼熟了之后,还得一戳,二看,三闻,先戳开肉看看熟透没,再用眼睛去观察肉有没有熟透,皮有没有过焦,最后再闻闻,鱼里头有没有土腥气,有没有胆汁的味儿,要是肉没熟就继续烤,肉过焦就削掉一片,假设里头有土腥气,就撒上柠檬汁,或者往里头塞一把嫩草,继续烤。
这么反复走一两趟,这鱼肉才算是真正的香嫩可口,脆而不焦。
咱俩这么聊着,肚子里的馋虫都打起了滚。
对视一眼就定了主意,先去五里镇旁的大河看看能不能捞到啥鱼,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