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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绍琛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
他的个人物品很快被酒店的行李员送了过来,家当并不多,只有轻轻巧巧的一个拉杆箱。不过孟引璋也不诧异,他这种有钱人,到哪里都是买买买。不像她,出趟门还要大包小包地带着,被江小薇笑话像逃荒的难民。
聂绍琛对那行李员说“谢谢”,偏头就吩咐孟引璋:“我没现金,去拿点钱给人家。”
孟引璋郁闷得不得了,答应和资本家同居,半点好处还没捞到,先要倒贴一笔。她知道聂绍琛出手大方,小费也不是小数目,自己拿不准给多少,直接把钱包递了过去。
聂绍琛接过来,数都没数就抽了几张粉红的毛爷爷递出去,看得孟引璋一阵心疼肝颤。行李员接了小费,毕恭毕敬退了出去。不过临走之前,还是把她这小房子打量了一眼,大概是在好奇,堂堂聂总怎么会屈居在这种地方。
行李员一走,孟引璋马上就吐槽:“你就这么点儿东西,不会自己带来?还非要让人家特意给你送一趟。”
聂绍琛大模大样坐在沙发上,不屑地笑,“你是心疼你的钱了吧?”
她也没否认,“是啊!你给出去的那些小费,我要拼死拼活地画图跑工地联系建筑商,还要不吃不喝整整两天才能攒出来!你赚钱当然容易,动动手指就是上百万,我那可都是血汗钱。”
“呵,”聂绍琛冷哼,“智者劳心愚者劳力,谁让你没脑子,不干力气活干什么?”
孟引璋气结,“你!”
“好了好了,懒得和你打口水仗。”他倒先不耐烦起来,抬起脚尖轻轻踢了她一下,“别杵在这儿找我的茬了。去,把我东西收拾一下。”
这颐指气使的口气……
孟引璋不满,“你当我是你佣人?”
他瞭了瞭眼皮,“怎么会?我又不给你钱,而且……”他笑得邪恶起来,“你可比佣人的工作要多,晚上也不放假。”
“……”
孟引璋不想和他打口水仗才是真的,她懒得再理他,不情不愿地去帮他收拾行李。
这人到哪里都是大爷,靠着耍无赖住进来,做着流氓的事,还要享着皇帝的福。
她把他的行李箱打开,洗漱用品拿进卫生间,剩下的几件内衣裤让她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略略发烧,不过马上也就平静下来。
两人当了两年多的夫妻,对方什么秘密不知道?
现在没必要矫情地装娇羞。
等她把衣服放进衣柜,走出来的时候,聂绍琛正低着头看手机。她没打算再说话,他却突然闷闷地开了口:“一来就把拎东西过来,万一你不许我住进来呢?到时候我还得拎着箱子灰溜溜地走,那也太没面子了。”
孟引璋苦笑,“我可以不许你住进来么?”
聂绍琛抬头望着她,“当然可以。”他只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想说,我用那小白脸来威胁你,你不得不答应我。你一口咬定是我在难为他,我本来不想解释的,但是以前……以前就是因为我们之间太多事没解释清楚,所以才走到了那一步。现在难得我能有勇气回来找你,我不想再要个糊里糊涂的开头。”
孟引璋讶然,顿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着。
聂绍琛说:“那姓徐的公司出事和我没关系,我压根不知道他在软件园里有公司。今天我叫人打听过了,是他自己得罪了人。”
“他……怎么会得罪人?”
“怎么就不会?”聂绍琛到底是气郁难平,反问说,“在你眼里,他就是人见人爱无所不能的是么?”
孟引璋连忙解释:“我没那么说,我只是觉得他的性子不像是会得罪人的。其实你没必要那么介意他的事,我们……不是,是我和他,只相处了两个月都不到。我对他了解也不多,但小薇和他同事好几年了,说他是个很本分的人。”
聂绍琛哼了一声,“得罪人的不一定是不本分,还有可能是太蠢了。”
他对徐腾辉的贬低,孟引璋多少有点不满,但看他脸色不善,也就扁了扁嘴没敢多问。
他见她没有说话,总算满意了一点。可提起徐腾辉来,那个和孟引璋交往过的男人,心里仍旧烦躁不堪,所以又点了支烟,深吸一口才说:“你的眼光也太差了,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男人?活脱脱一个书呆子!什么都不懂,也敢学人家出来开公司。一样的项目,别人报价都在三十万以上,就他敢报二十万。这个项目是到手了,可他拉低了整个行业的利润,人家不整他整谁?要我说,断水断电都是轻的,我要碰上这样的,非让他倾家荡产不可。”
徐腾辉家里是书香门第,大学毕业后是直博的,后来出国镀了一圈金,回来就在霖大当了老师。活了三十余年,全都在象牙塔里,和外面没什么接触。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教授,学术水平堪称一流,但说起做生意,也许的确是没什么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