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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吃的是什么档次的外卖啊,现在不一样了啊,”方驰犹豫了一下,“你都不挣钱,也没人给你钱花了,你还想一个外卖吃出上百来?”
孙问渠看着他乐了:“怎么,我现在只能吃20块的外卖了?”
“20块?15块就有肉了好吗,”方驰给他夹了点儿菜,“大肥肉,全是骨头的鸡丁,地沟油……”
“差不多得了啊,”孙问渠啧了一声,“还能不能聊天儿了。”
“你就跟亮子叔叔一块儿吃,”方驰说,“我看他们的员工也一块儿做饭的,你交个伙食费就成,总比外卖便宜,还卫生,你又不抽烟,除了吃饭房租,花销也不大。”
“你想得真多啊,”孙问渠笑了笑,看着他,“我看你平时穿的用的也不差啊。”
“就因为想得多才能有钱用啊,你从来不想么?”方驰边吃边说,“我平时自己一个人,每个月钱怎么花,都花在哪儿,全得有数有计划,要不还得管家里要。”
孙问渠没说话,只是微笑着一直看着他。
“怎么了?”方驰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要不你帮我管钱吧,每月给我发生活费?”孙问渠从兜里拿了钱包,抽了张卡出来,放到他面前,“怎么样?”
“嗯?”方驰愣了,“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孙问渠说,“觉得好玩。”
方驰拿起卡看了看,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抬起头看着他:“有多少?”
“挺多的,”孙问渠撑着额角,“够我在亮子那儿入股的了。”
方驰犹豫了一下,把卡很认真地塞进了自己的钱包里:“你要跟亮子叔叔合作了?”
“还没想好,看这套东西做出来以后我的心情吧,”孙问渠盛了碗汤慢慢喝着,“这事儿要合作的话,很多事要处理的。”
“你爸……”方驰顿了顿,“是不是想你回去帮他?”
“他不需要我帮他,他有我大姐就够了,”孙问渠看着汤,“他只是想要我按他的想法活着而已。”
“你喜欢……做陶吗?”方驰问。
孙问渠盯着汤没说话。
“再吃碗饭吗?今天你没吃多少。”方驰换了话题。
“没想过。”孙问渠说。
“啊?”方驰愣了愣。
“我喜不喜欢做陶,”孙问渠说,“我没想过,只想过讨不讨厌做陶。”
“讨厌吗?”方驰问。
“……挺讨厌的,”孙问渠喝掉碗里的汤,把碗放到他手边,“盛饭。”
“我吧,我挺喜欢……看你做陶的,”方驰一边给他盛饭一边说,“你做陶的时候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特别……性感。”
孙问渠看着他。
方驰想想又笑了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性感不是我想做的那个性感。”
“方驰你没救了。”孙问渠说。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方驰有点儿着急。
“你要不说你没那个意思我也根本不会往那儿想。”孙问渠说。
“……吃饭吧,”方驰把碗放到他面前,“快吃,别说话了。”
因为做饭时间太长,吃完饭随便聊了一会儿,就十点多了,孙问渠今天估计是累了,直接进了卧室去睡觉。
方驰洗完澡进屋的时候他正裹着被子给黄总撸毛。
“边儿去。”方驰上了床,把团在俩人之间的黄总拎起来放到了孙问渠枕头的那边。
黄总很不满地挣扎着想回到原地,方驰非常迅速地把地盘给占了,然后搂紧了孙问渠。
黄总踩着他脑袋转了两圈,最后团在了他俩头顶。
“睡吧。”方驰有种打了胜仗着的愉快感觉,腿夹着孙问渠的腿蹭了蹭。
“明天你是要去俱乐部吗?”孙问渠摸着他的腿。
“嗯,去一趟,”方驰点点头,“我想问问俱乐部我去上学以后训练什么的,他们在那边有分部,看能不能直接去。”
“我明天把你志愿填一下吧,”孙问渠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方驰回答得很干脆。
“……全让我填?”孙问渠转过脸看着他。
“嗯。”方驰笑笑。
“你还挺信得我过。”孙问渠说。
“信得过,你不也信得过我么,卡都给我了,”方驰想了想,“今天我跟着李博文出去的时候你也没拦我。”
“这也算信得过?”孙问渠笑笑。
“算,你都不怕我把他打废了么。”方驰说。
“你做事儿有谱,这个我的确是信得过,”孙问渠说,“他还手了没?”
“他哪来的还手的机会,”方驰很不屑地说,“我看这人平时也老玩个户外什么的,还以为他有两下子呢,我估计他连你都打不过。”
“什么叫连我也打不过。”孙问渠笑了。
“用词不当,你体力……挺好的,咱俩做的时候你……”方驰说完又莫名其妙地有点儿兴奋,贴着孙问渠的某个部分又有些蠢蠢欲动,他叹了口气,“哎我操,我感觉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孙问渠没出声,笑得身上都抖了。
方驰啧了一声,捂了捂他的嘴,抱着他半天没再动弹,过了一会儿才反话题换了回去:“哎,我今天这样真的没事儿吗?我觉得你爸该把我划到街头混混那拨里了。”
“他把你划到刚刑满释放那拨里也没什么,”孙问渠打了个呵欠,“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孙问渠。”方驰在他耳边轻声叫了一声。
“嗯。”孙问渠应着。
“我真的,特别特别非常非常喜欢你,”方驰说,“你能感觉到吗?”
“能,”孙问渠转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我感觉你就差拿个麻袋把我装上每天背着了。”
方驰闭上眼睛笑了。
本来这个暑假方驰是计划尽量多给孙问渠在家做点饭,虽然他的厨艺不怎么样。
不过这个计划没能怎么实施,他没想到孙问渠会那么忙。
孙问渠帮他填完志愿之后,就开始弄他那套陶。
这东西一开始做,孙问渠就忙得不太能见着人影了,早上出门,晚上回来,每天都是一脸疲惫。
方驰也挺忙,除了训练,就是向导的活儿,要过夜的只要不是回村里,他一般不接,只接当天回的。
他每天都要去接孙问渠,虽然孙问渠没累到不能开车的地步,但他还是尽量每天都去接。
不光是因为心疼孙问渠,也还有享受这个过程的原因。
是的很享受。
每天把孙问渠送过去,再接回来。
很有意思,很……幸福。
很过瘾。
方驰没谈过恋爱,也没想像过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但现在这样的状态,就是谈恋爱。
一有时间就会想起那个人,一有超过两分钟的空闲就想打电话。
这感觉能把人填得满满当当。
肖一鸣到俱乐部来找他玩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容光焕发的,不知道的以为你打美白针了……”
“行么?”马亮看着刚烧出来的几个瓶子。
“颜色不行,”孙问渠盯着瓶子,“温度不对。”
“低了?”马亮问。
“嗯,”孙问渠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明天重新烧。”
“今天居,居然这会儿还,还没电,话?”马亮笑着问。
“他早上说跟同学去玩。”孙问渠说。
“就那个喜,喜欢他的?”马亮马上问。
“是,”孙问渠乐了,“干嘛强调这个?”
“我跟你说,方驰挺,挺招人喜欢的,帅,阳,阳光,运动款,”马亮说,“别太不上,上心了。”
“我挺上心的,”孙问渠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他现在是除了我看谁都不是人的阶段,过了这劲儿我再紧张也行。”
时间差不多了,孙问渠正想给方驰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过来,手机响了,方驰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接起电话:“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方驰在电话那边吼着喊了一句:“爸爸!”
“怎么了这是?”孙问渠有点儿想笑。
“我刚从学校出来!”方驰喊着,“你猜我去学校干嘛了!”
“拿通知书了?”孙问渠挑了挑眉。
“是的!”方驰笑了起来,“是的!我收到通知书了!收到了!你等我啊!我马上过去接你!”
“好。”孙问渠笑着应了一声。
“还有个事儿,”方驰喊完这句之后突然又放轻了声音,很小声地说,“我今儿晚上不管你累不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