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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自在、范退思、于仁之三人抚掌大笑,震得湖面的温泉水波从下向上翻滚而出。 三人此刻肝胆相照,心灵无尘,真正称得上是一笑解忧愁。于仁之冲范退思说:“先生,我握你单手,觉得你的内力较比以前浑厚不少”。
范退思:“大哥,这谷中的确是人间福地,一草一木无不充盈着天地灵气”。安自在:“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温泉对疗伤大有裨益”。范退思:“嗯,水温与人体温度相差无几,所有我才想到用水激活夜行体内受阻的心脉”。
于仁之:“我们得先过了张梁那一关”。范退思:“不错,这中间有很大的困难。张角被皇甫嵩屠戮落得个尸身不全,张宝被美髯公一刀劈为两半,现在大仇未报。张梁双目中毒不能见物,这个时候我们要借张宝之血,有些强人所难”。
安自在:“我看张梁心地善良,他没有张角贪婪,更不像张宝那样暴虐戾气”。范退思:“嗯,虽说如此,毕竟这是对张宝的大不敬”。于仁之:“先生准备怎么做”?范退思:“除了向他诚挚请求,别无他法”。
于仁之:“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吧”。范退思看了一眼于仁之说:“我说过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要是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范某还有什么资格与他做兄弟”。安自在:“说的好,大丈夫当如此”。
三人转身朝白夜行走去,于仁之看着他发紫的嘴唇心中又生出愧疚。范退思:“安老前辈说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造化”。于仁之:“嗯”。他将白夜行身子背起,安自在心情极好,拿起酒葫芦抿了一口酒,走在前面,大声而歌。
他歌曰:“白氏有佳儿兮,大盗穿云。世有大侠兮,神力无双。文韬武略兮,岂说书生无用。男儿多磨难兮,天下纵横。诸贤汇聚兮,苍生可安。风云变色兮,呈正乾坤。不枉此生兮,道义永恒”。
范退思见他狂啸当歌,似神仙一般想哭便哭,要做便做,说走就走,当止就停,一股豪迈之气冠绝江湖,心中生出无限艳羡。他冲于仁之说:“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像安老前辈那样高山仰止”。于仁之:“世间如他能有几人”?
二人相顾一笑,紧跟着安自在而行。安自在进到小筑院子,看到杂草被清除干净,屋顶上修葺一新,各处房舍灯火通明。苏半城听到响声,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冲安自在、于仁之、范退思拱手施礼说:“厨房内闷着做好的饭菜,暮云姑娘亲自烧了一壶酒”。
安自在一听说有酒,腹内的馋虫被勾起,不住的咋舌。范退思冲苏半城说:“有劳苏兄照顾的如此周到”。苏半城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吩咐上菜”。于仁之:“地公将军现在何处”?
苏半城扭头瞅了瞅左侧一处卧室说:“还没有休息”。范退思:“先不着急吃饭,我们去看看他”。苏半城躬身在前引路,来到张梁门外敲门。金坛问:“是谁”?张梁:“可是退思、仁之、安老前辈回来了”?
范退思:“正是”。张梁冲金坛说:“快快有请”。金坛闪身来到门前,双手打开门栓,他见苏半城满脸堆笑,于仁之背着白夜行,范退思、安自在侧立一旁。金坛双手抱拳准备向范退思施礼,范退思手掌一挥说:“自家兄弟,不用客套,你身上的毒如何”?
金坛:“暂且压制,行动如常”。范退思:“等明日过后我再替你医治”。金坛看了一眼伏在于仁之背上的白夜行说:“夜行他怎样”?范退思:“进屋说吧”。金坛:“我倒忘了”,他慌忙进屋抽出四把椅子。
安、范、于、苏依次进来,苏半城小心翼翼将白夜行放在椅子上。张梁在木榻前盘膝而坐,范退思见他双眼肿胀,心中一阵难过。张梁意欲站起,金坛双手扶着他双臂。范退思:“兄长坐”。张梁:“坐得太久有些僵硬,还是站立比较舒服”。
张梁:“夜行他的毒解了吗”?安自在:“剧毒侵入诸大心脉,被我用罡气凝聚在心口下方一处,隔不多时,得输入真气,以免毒气游走”。张梁一声叹息说:“怪我当初仁心一念,如果我在雪地中,施展全部手段杀了绿药儿,大火儿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范退思:“夜行并非没有痊愈的可能”?张梁:“当真”?范退思:“于大哥从李三变口中套出要救夜行的话我们得配制九虫九草”。金坛:“何为九虫九草?兴许大家共同努力就能办到。”
于仁之:“漠北雪莲、深海鲑鱼、泰山松露、冀北白鸾、青州肥雁、幽州雪菊、昆仑黑蜂、东吴天茶、峨眉湘竹、红岩黑蚁、云顶茯苓、凉州金蟀、胶州灵芝、苍山秃鹰、金崖虎骨、皇宫雀舌、高原白鹿、穿山地龙”!
金坛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苏半城开口说:“我经商所到之地,倒也见过其中两三虫、草,只是要同时兼得,非是光凭财力能办到”。张梁一声叹息说:“要大哥还在的话,那用得如此麻烦”?
范退思:“大贤良师当时解开张宝兄长身上的天下第一奇毒“千毒花粉”时,将最后一颗赤精草消耗殆尽”。屋内所有人一言不发。范退思猛然跪地,朝张梁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这一下变故来的太快,苏半城代呆立一旁。
金坛大吃一惊,一弯身扶着范退思的胳膊说:“先生,这是干什么”?张梁:“退思何故如此”?范退思双眼含泪冲张梁说:“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能救夜行,不过非要梁兄同意不可”。张梁:“你先起来”。范退思内力暗涌,将金坛身子弹向一边,望着张梁说:“事情未办完,恕罪”。
张梁:“到底是什么法子,能让你如此”?于仁之:“地公将军身上之血含有赤精草的功效”。金坛歪在床帮上说:“你们打算用师叔的血做引”?范退思:“正是,这是能救白夜行最后活命的机会”。
张梁神情幽暗,向后连退两步。范退思:“我知道这对张宝英魂的大不敬,也知道梁兄现在心煎如焚,更知道”,张梁:“不用说啦,我允诺”。于仁之双手抱拳,双膝笔直砸在地上,地面碎石开裂三寸。
苏半城慌忙跪倒,金坛望着张梁。张梁:“需要多少血量”?范退思:“一线香的长度”。
张梁:“你有几成把握”?范退思:“不到一半”。张梁娃娃脸颤抖说:“几时运功疗伤”?
于仁之望向范退思,范退思露出坚毅的眼神说:“明日午时”。
张梁:“起来吧,二位兄弟”。二人朝张梁一躬到地,缓缓起身。安自在冲张梁说:“难得你有这份忍痛割爱的豪气,我现在就替你拔除双眼之毒”。张梁:“多谢前辈,明日还要退思救治夜行,保留真气吧,时候不早,我想一人独处”。
范退思明白张梁胸中郁闷,他冲金坛点头,金坛走出屋内。苏半城背着白夜行,安自在、于仁之、范退思几人关门出屋。苏半城:“去大厅吧”。几人低头无言,跟着他走向客堂。来到厅堂,苏半城说:“我去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