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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围炉在连廊内畅谈尽欢,范退思请教了安自在许多关于练气的问题,他道心已明,又博闻强识,对安自在所说的大之理都悉数领会。风雨 ,令安自在也吃惊不已,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未曾学武的青年人会有如此见识?原来,安自在所连功法是吸收天地之间纯阳正气,存于气海。日复一日正气越来越多,凝结成实物,变成厉害的罡气。这等天地无极的法门均来自道家一脉。那《道德经》是万法之源,范退思在东晋时就研读不怠,一梦来到乱世,更是天天卷不离手,他自己都算不清究竟看了多少遍。暮云也对范退思另眼看待,她感觉这个普通的文士,脑藏万卷,无所不知。于仁之更是喜不自禁地说:“没想到先生悟性如此之高”。范退思:“”都是误打误中罢了”。安自在:“看来二儿的入门功夫不用我来一一指点了”。暮云:“师父您的意思是”?安自在:“范退思可以代劳”。小二:“我就说我大哥非凡夫俗子”。范退思:“且勿妄言,前辈一身神功冠绝天下,我哪能片刻就能懂得,只是粗浅的理解一些皮毛而已”。
安自在:“就像之前所说,你胸中积蓄已丰,只是没有遇到经验的人指出理论而已。这就是造化,有些人一辈子修炼本门秘法却走不出心中的那份小天地,假以时日,你定能一飞冲天”。暮云从没见过师父如此当面夸赞谁,她心想:“师父该不是喝多了吧”?她冲安自在说:“师父您今天有点反常”。安自在哈哈一笑说:“后生可畏,我是由衷的感到欣慰”。他饮完最后一杯酒说:“现在什么时辰”?小二眯起眼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说:“东方既白”。安自在:“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暮云心中一紧,喊了一声说:“师父”。安自在手捻胡须说:“我想出去走走”。于仁之:“前辈欲往何处”?安自在:“闲云野鹤,四海漂泊”。暮云泪水夺眶而出说:“您年事已高,徒儿不想再让您受风霜之苦”。安自在:“难道你还不了解为师的性子?”暮云:“可是”,她内心无比坚强,但一想不知什么时候再见恩师,心里便升起无限挽留和惆怅之意。
这里当数范退思最为过意不去,他说:“我知道前辈是生性洒脱之人,前段为了范某和于大哥等人屡次陷入危机,今日又蒙受您老人家垂青点拨,还没有来得及侍奉您,就要分别,晚辈好生难过”。于仁之:“先生说的极是,眼下处境暂安,何不多盘桓几日”?安自在:“夜行的伤势已经无碍,只需每日午时用真气辅之,再配以灵药便可痊愈。云儿和相儿就劳烦你们三人多多费心照顾了”。暮云:“师父,当真要走吗”?安自在:“人生处处相逢,不用期期艾艾”。暮云:“那我为您收拾行囊”。安自在笑道:“不用麻烦了”。小二:“师父,您还没有教授小徒任何功夫”。安自在:“本门根基一样,相儿可教你入门,如有什么不懂得问你范大哥,你可要勤加练习,过不多久为师可要检验成果”。小二:“谨遵师父教诲”。安自看了看天色放亮说:“走吧”。暮云、于仁之、范退思、小二四人站起身来。暮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您”?安自在:“很快”。三人想说什么,安自在一挥手说:“去也,去也”。他声若洪钟,王天纵、白夜行、冯相被惊醒,三人奔出屋外,只看到一个影子变成灰点,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冯相看看暮云说:“师父走了”?暮云正自伤感,略带伤感的说:“你没看到么”?冯相:“我可没惹你啊,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范退思也感到一阵失落,他想了一下安定心神对众人说道:“安老前辈一生纵横天下,自然不会一直陪着我们,我们要自立自强,才不辜负老人家的一番教诲”。白夜行:“我都没来得及向他老人家磕个头”。于仁之:“有些事情记在心里更重要”。范退思:“难得聚在一起,从今日开始我和小二兄弟修习武道,还望各位兄弟姊妹相助”。小二冲冯相说:“师兄,师父临走前让你传我入门功夫,还请以后多多指点”。暮云平复心态说:“我也帮你”。众人齐声说曰:“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至此,于仁之每天助白夜行疗伤,冯相和暮云教授和小二修习。范退思和于仁之相互印证罡气的练习之法,夜深人静的时候,范退思常独自一人对着温泉自省,一月时间,已掌握凝气法门。
三九隆冬,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帝都虽然禁令已解,仍没有兴隆昌盛的样子。城门外的官道上,人群稀少。两名身穿白衣的汉子,打马急行。从近处看去,骏马的臀上尽是鞭痕,可见二人有多么紧急的事情,毫不吝惜这壮硕的脚力。风舞云急,大雪落在白衣上面,竟然慢慢消融。正行间,忽见一名身着绿衣的女子站在路中央,马上的汉子大声呼咤说:“那女子,不要命了吗?还不闪开”。绿衣女子浑然不觉,她掀开斗篷露出白皙美丽的脸,冲二人一笑。另一名汉子说:“这莫非是个聋子”?他喊道:“快走,没看到疾驰的骏马”?女子仍站在原地不动。二人心中一想,迅速握紧马鞍旁的铁剑。眼看马头撞到绿衣女子身上,二人双手用力,相互猛带马头。虽然两名汉子力道不弱,马儿势若雷霆,他们怎会有于仁之如此神力?骏马略微一偏,辔头一紧,深陷肉中,更加不停的向女子冲去。二人不忍见到如此美貌的女子被骏马撞死的残忍画面,双眼一闭心说:“罢了,一位佳人就这样惨死在马蹄之下”。
正如此想,二人忽觉得身下一空,心叫:“不好”。接着两把铁剑抽出,飞转身形落入地面。两名汉子望去,只见那名绿衣女子仍站在刚才的位置,而急冲的两匹骏马口吐白沫,一左一右的躺在两边,悄无声息的死去。二人感到后背冷汗直流,一名汉严守门户,挺剑于胸问:“阁下是谁,大白天在这装神弄鬼”。绿衣女子开口说:“下那么大的雪,你们这是要去哪”?一人答曰:“关你何事,你究竟何方神圣”?绿衣女子说:“是着急见大贤良师张角吧”?二人对视一眼,一名汉子说:“原来你就是唐州派出来的神秘高手,有如此手段,难怪天魁道人送信的弟子都无一人归还”。绿衣女子说:“我已经杀了七波人马,马元义还真是有耐心”。
二人不再答话,双剑交织,中宫直进刺向绿衣女子。绿衣女子:“看在你们勒马救我的份上,就留你们一条性命吧。只不过你俩口能说话,手能写字,脚能传书,眼能达意该如何是好?嗯,也好就这样吧”。她喃喃自语,二人剑尖已到,她向后一退,盖住斗篷,探出双手抓向药囊。绿衣女子凌空飞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双剑落空,二人忽然闻见一股似兰非麝的香气。一名汉子说:“好香”,另一人说:“打架还撒香粉,搞什么”?而后两人只觉得双眼、口中、双手、双脚一阵**辣的烧灼的疼起来,顷刻间脸上扭曲,五官移位,手腿呆滞站在当处鲜血流出。绿衣女子缳首点中二人穴道,从一名汉子衣襟内拿出书信,飘然而去。
唐州围在火炉旁假寐,绿药儿敲门而入。唐州没有睁眼,慵懒的说:“又有一批”?绿药儿发出动听的声音说:“这是马元义写的信”。唐州依旧斜躺着身子躺在红木榻说:“烧了吧”。绿药儿:“属下遵命”。她把没拆封的信笺,丢进火炉中。唐州:“怎么,有话要说”?绿药儿:“为何主人不直接杀了马元义、波才、马向三子”?唐州缓缓睁眼,脸上的刀疤牵动肌肉说:“快到年底了,计划进行了一半,怎能中途而断”?绿药儿:“主人是想借朝廷之手灭了城内的黄巾军”?唐州:“那两万军士,已初成火候,要是杀了,岂不可惜”?绿药儿:“属下疑钝,烦请主人明示”。唐州:“我要投靠圣上得有点家底,要不然会被这帮宦官轻视”。绿药儿:“可是,要没有黄巾军士做为证据,用什么理由让官家相信马元义三子是太平党呢”?唐州:“封胥和那些老弱病残的太平教众便是”。绿药儿:“主人不怕张角察觉”?唐州:“待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绿药儿:“主人计谋无双”。
唐州:“可有范退思和于仁之等人的消息”?绿药儿:“派出去不下二十批乌衣弟子,他们好像凭空消失的似的”。唐州:“这样很不好,俗话说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冀州衡水河畔也没有他们的踪迹吗”?绿药儿:“属下派人潜伏城中,线报说没有任何异常”。唐州:“有他们的存在总是个威胁,罢了,先不管他们,等我权力在手,还收拾不了他们?”他看了看绿药儿声音一寒说:“你的任务就是暗杀马元义派出的弟子,明白吗”?绿药儿说:“定不负主人厚望”。唐州复又躺在榻上,闭眼睡去。绿药儿身形一晃,消失屋内。
马元义望着炉中通红的炭火,眼中血丝通红。在一旁的波才说:“大哥,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马向:“除了王天纵以外,今天出城的是我们三人弟子中功夫最好的,应该万无一失吧”。马元义:“咱们已经成了唐州的鱼肉,就只好一直等待下去”。波才:“如果这次仍然杳无音信,不如直接干掉唐州,免得整日过的这么窝心。”马元义:“要是此法可行,我还至于不停的让人给大贤良师送信?咱们的家眷老小都在唐州的监视下,你不要你的妻儿兄弟了”?波才长叹一声,觉得好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