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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城冷冷一笑,那模样傲娇地不行,修长的手指轻抬,从孙莉的面前一直划到许云笙旁边,说:“许云笙……对吧?我告诉你,要当我们沈家的媳妇儿,可要……砦”
许云笙眼角一抽,接了他的话,“文武双全,贤良淑德,以夫为天?”这种封建古代的思想,她早就在何逸那里体验过了,如今想想,也差不多就这样。
还真是怀念云墨泽啊……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他说:“有我在就行了。”
咿?云墨泽?对啊,他人呢?
许云笙一扭头,发现云墨泽早就不见了。她的背后陡然一阵凉意飕飕,摸了摸鼻子,往楼上看去,似乎有谁在静静地看着她一眼,那目光太有压迫感了。
沈竹微微一笑,低垂下眼,唇角微勾。他知道许云笙在想谁,尽管她和云墨泽已经不再联系了,可沈竹还是觉得不高兴。一转轮椅,往着许云笙面前靠近,他的声音清澈好听:“学姐,我可以叫你云笙吗?”那琥珀一样的眼中透出小心翼翼和恳求,就像是乞食的猫儿,让人忍不住软了心。
许云笙的身子微微一僵,孙莉刚想冷笑他们两个秀恩爱闪瞎了眼,不爱惜单身狗,就听见这女人煞风景地傻子似地说:“为啥要叫云笙?我叫许云笙,你可以叫我学姐,也可以叫我云笙笙,也可以叫我……”
沈竹:“……”怎么如此暧昧的话语硬是被许云笙给生生掰成了个傻缺样的话题?
实际上沈竹是不知道,许云笙就是有这个能力……
孙莉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行了行了,许大头,我知道你语文学的好,可也没必要说这么多吧?走,坐着去!”
“谬赞了,其实我语文一直不及格……”许云笙脸上浮起红晕,羞涩地说,“咱们去哪个房间啊?定好了没,我可要好好吃一顿!”她压根儿把来时的尴尬全给忘了,现在看来,很是快活鳏。
“镜花水月房,我特地挑的,名字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孙莉炫耀道,拽着许云笙的衣角就抬腿走,啰啰嗦嗦地说,“我告诉你,下次你可要提高下情商,人家和你说正事你来个这个……”
镜花水月房?
许云笙脸色一白,这不是云墨泽约她分手的那个房间吗?兜兜转转,竟然又来到了这里……
她的笑容有些苦涩,但很快就掩盖住了,附和道:“是吗?和你真不符哎。”
沈城跟在她们后面,推着轮椅,那斯文俊秀的少年坐在轮椅上,漂亮的眸子里尽是黯淡。手狠狠地抓住轮椅,留下痕迹。
尽管所有人看不出许云笙那是故意打岔,可他喜欢了这姑娘三年,一眼就看穿了。她那其实不是不正经,而是故意逃避。
在逃避他……沈竹。原来云墨泽对许云笙,真的是忘不了的伤疤。
……
镜花水月房。
蓝郁早早就定了这个位置,本来云墨泽执意不让她出院,让她好好休养的,可蓝郁耐不住,毕竟她只是个装病的,就跑出来参加了这个订婚宴。
她穿着白色的病服,面容憔悴,看着云墨泽走来,就慈祥地笑了笑:“墨泽啊……欣欣呢?”
还没等云墨泽回答,付欣就从他身后探出了一双红彤彤的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痕。
蓝郁一看就变了脸色,怒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她和付欣可是合作关系,打了付欣的脸,那还把她放在眼里吗?
“她自己摔的。”云墨泽风淡云轻地解释了一句,旋即就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细细地摩挲着,眉目秀美,宛若画中出来的人。
看起来还是那样帅气动人,让人觉得可靠。如果能嫁给他,怕是一辈子什么也不愁了。
付欣微微一动,低声说:“没什么……不过墨泽,下次见到那个女人,你不准再这么激动了。”她没有把许云笙的名字说出来,也是为了给个面子,表现自己的大度。
“来来来,许大头,到了!”一声吆喝,孙莉一把推开房门,见到里面的人却是一愣,“……云墨泽?”
许云笙也愣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蓝郁反应快,横眉怒目,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闯进来的?”
这是云墨泽的母亲吗?许云笙眨了眨眼,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蓝郁保养的很好,还是一副年轻貌美的样子,只是憔悴了些,可这病美人儿的姿态也颇为让人心动。
孙莉抱着胸,扬眉道:“谁都没给我们胆子,倒是你,谁给你的胆子闯进来的?这可是我订的房间,对吧云笙?”
许云笙?也就是付欣口中的那个女人?
蓝郁一听就气坏了,这女人真是不要脸,分明是自己订的房间,怎么就成了这个女人的了?缠着自己的儿子不说,连个房间也不放过!
看来付欣厌恶这个女人并没有错,这样不懂得礼数的女人……尽管不是她对自己无礼,而是许云笙的朋友,那也不可原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许云笙的跟前。
“你找我?”许云笙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的脸,云墨泽见此,眼神暗了暗,面上却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那还有谁?”蓝郁的声音很是尖锐,她极具讥讽地笑了起来,很是刺耳,“许云笙……对吧?”
许云笙微微皱眉:“……是,有啥事?”
下一秒,蓝郁就高高扬起手,“啪”的一声打上她的脸,用了十足的劲儿。余声久久,许云笙的脸上顿时浮现了很红的印记,她被彻底打蒙了。
蓝郁高喝,神情是说不出的厌恶,高高在上,“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凭什么还来纠缠我儿子!”
许云笙捂着疼痛的左颊,眼神一冷,都还没有人敢这样打过她!
沈竹坐在轮椅上,面容阴沉,他见不得有人欺负他捧在手心里的人!这个女人,好,很好,竟然打了许云笙……
“我不要脸?云墨泽他妈,我们好像才第一次见面吧!”她冷冷地笑,挥手,刚想反击,却被孙莉制止住了,她咽不下这口气,“别拦着我!你以为你儿子是香饽饽,谁都爱吗?搞的自己多好似的!”
“我没拦着你……”孙莉嘴角一抽,把许云笙的手给甩了下去,直接伸出手,扬起,学着蓝郁那样不可一世的样子,然后狠狠“啪”地冲着蓝郁那娇花似的脸扇了过去。
“啪——啪——啪——”
孙莉觉得不解气,一连扇了好几个,响的要不得,她戏谑道:“老太婆,我家许大头说的对,云墨泽就是她不要的,懂不懂?我没让她打,是因为这玩意儿是我闹出来的,害的许大头遭罪,是我的错。可你打我的人,这就不对了,是吧?”
她说的虽然客气,可手下的动作却一个都不留情。几下子,蓝郁的脸就高高肿起,像馒头一样,只看见那双充满怨恨的眼。
沈城不禁侧目,没想到孙莉还挺护短的,蛮讲义气。一低头,只见到自家弟弟轻快地笑,说不出的愉悦。
“打的好。”沈城听到沈竹这样轻声说。
难道孙莉不上场,自家那倒霉弟弟就会亲自动手?沈城微微眯眸,觉得有些无可奈何,这是对许云笙太上心了吧?也不知道这女人哪里好,惹得这两个人都如此……
一瞅那边的云墨泽,依旧巍然不动,眼神冷淡,丝毫制止的意图都没有。半晌,他才缓缓道:“打够了?”
“你不生气?”孙莉轻揉着许云笙的脸,感觉很是奇怪地问。
这是他亲妈吗?怎么这么淡定?一点儿也不着急。
云墨泽淡淡一笑,搀扶着蓝郁,“为什么生气?给我个理由。”在他看来,事出有因,这是蓝郁她自己要动手的,做了错事,就该承担,没有什么对不对的。
童年时期蓝郁给他的伤痛是难以忘怀的,但在蓝郁的最后时期,他会做个好儿子,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无条件纵容一个没事喜欢找茬儿的人。
理智,这就是云墨泽。从来不问什么,只管对错和分析,如何做,又如何能降低损失到最小。
许云笙打了个寒颤,咬着牙说:“可她是你妈。”大脑不听使唤,她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下一秒就后悔了,自己替蓝郁求什么情?
许云笙想,这不算求请吧,只是为了看看云墨泽是什么反应。对至亲之人无动于衷,他真的没有感情吗?
云墨泽不动声色地说,“你还是我的前女友。”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层关系,那双眸子里仍旧是毫无波澜,看起来像是一潭死水,永远都不会有动静。
付欣望着蓝郁的脸,嘲弄地笑了笑。瞧,云墨泽到现在还护着许云笙,别人看不出来,她可看的清清楚楚!云墨泽可不是那种打了自己人就会善罢甘休的人,如果今天不是许云笙的话,换个别人,估计早就家破人亡了。
不过她不会说就是了,许云笙在局里,看不清这东西,她也没那个好心去特地说什么。局势越乱,对她付欣越有利。
“墨泽,走吧。”付欣也上前一步,搀扶住蓝郁,脸上挂着担忧的表情,低声劝道,“伯母她还生着病,需要休养……今天竟然发生了这种事,还是先回去吧。”
“生病,得了什么,这么娇弱?”孙莉耻笑一声,和许云笙咬着耳朵,看起来很是不屑。
许云笙有些难为情地说:“心……心脏病。”蓝郁突发心脏病,不会因此才性情大变的吧?可就着这个原因来欺侮她,许云笙眼神一冷,她不允许!
“呦?心脏病啊?”孙莉凉凉地说,用手扇了扇风,“保不齐是装的呢。”
噗通!
付欣和蓝郁脸色大变,这话,竟然说中了真相!难道孙莉知道了什么?
“走。”所幸云墨泽说了一声,就垂下眼不再听了,往前迈开,就此,和许云笙擦肩而过。
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很浅淡,却极其好闻。
许云笙听见他说:“你那伤,注意一
些。”
她憋着一口气,哼了一声,说:“劳您费心了,破相就破相了,反正也没人要!”
孙莉揉着她脸的手一僵,低声嘟囔:“谁说的?那鲜美可口的沈竹学弟等着呢,恨不得在你这老坛酸菜上狠狠咬几口……喂,许云笙,你是狗吗,说咬人就咬人!”
许云笙竟然咬了孙莉的手……
她恶狠狠地说:“瞎说啥呢?祸从口出你难道不知道啊?”松开了嘴,孙莉的手上赫然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许云笙低下头,凑近了去看,突然有一只手轻抚上她的面颊。
她一愣,转过头来,只见沈竹温温和和地笑:“学姐,还疼吗?”
那笑容看起来特别温暖,许云笙呆住了,好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抬起头扫了眼前方,云墨泽已经消失不见了,但头还是一偏,别扭道:“……没事,小伤而已。”
沈竹的手骨节分明,带着温暖,许云笙觉得很好看。
孙莉一挥手,冷哼道:“行了行了,闹剧也结束了,还腻歪个啥?……唉,我说你应该去擦点药水!许云笙,瞅啥?就说你呢!”
那白皙的面颊上留下了红色的指印,看的沈竹很是不舒服。低眸看许云笙在发愣,他的身子微微前倾,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吻上了许云笙的脸。
那吻浅浅淡淡,似乎,还伸出舌尖舔下下……
许云笙整个人都像是被火燎着,瞪圆了眼睛,“沈竹,你做什么!”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紧张兮兮地道:“学姐,如你所见……”腔调和那羞涩纯真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他歪头,微微一笑,“我在亲你啊。”
亲她?竟然这么坦率地就说出了这句话?
沈竹紧接着,慢悠悠地说:“你和云墨泽已经分手了,学姐,要不要和我试一试?”
许云笙眼角一抽,以前那善良的不得了的沈竹呢?怎么这么厚颜无耻了?
她气的身子颤抖,拉着孙莉的手就气冲冲地离开,“试试试,你当我是什么?”
……
两个女人的身影已经不在他们的眼中了。
沈城坐在一边,倒了一杯茶,淡淡道:“怎么突然不装了?乖巧可爱的学弟沈竹?对着你那没什么脑子的学姐,你终于忍不住了么?”
“你要说风凉话就到一边去。”沈竹直接站了起来,夺了沈城的那杯茶水,双腿完好,安然无恙。他低眸看了一眼身后的轮椅,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还要坐多久……真是烦心。”
“你说你装个腿瘫痪……”沈城戏谑笑了笑,意有所指,“你那学姐不会以为你那方面也有问题吧?这样可就得不偿失了呢……”
沈竹的脸色顿时大变。半晌,才不怎么友善地瞪了一眼他哥,冷笑道:“别人只会怀疑你,不会怀疑我!”
……
C市,中心医院。
孙莉拿了瓶药酒过来,抹了点儿就给许云笙囫囵地擦着。触及,那脸颊还是红彤彤的,发丝凌乱,却显得蛮可爱的。
“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有卖萌的潜质。”孙莉笑了声,手下动作可不温柔。
许云笙呲牙咧嘴,疼的叫唤,“轻点儿!能轻点儿吗!不要跟猪拱白菜一样的来擦药酒,你难道不知道吗?”
“就你知道的多,给,自己擦去!”孙莉翻了个白眼儿,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很是悠哉,“沈竹那小子真心不错,都喜欢你三年了,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不需要。”许云笙闷闷地说,动作一滞,“我没那方面的打算。”
学弟突然狼性大发亲了自己……
许云笙一想到这个,就很郁闷。她有些不开心,就随便扯了扯脸颊,捏着,把自己搞的乱糟糟的才放手,“我就奇了怪了,我之前的日子都挺好的,怎么最近发生的破事儿都这么多?烦死人了!”
“你就继续烦吧,云墨泽订婚的日子也没几天了。人家都好歹要结婚了,你还是个单身的万年老妖精,不等人家云大如来嘲笑你,你自己都先被孙悟空给揍死了!”孙莉显然很是不屑一顾,顿了顿,继续劝说,“云墨泽不适合你,他性子太冷了,不可能好好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