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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连绵,整整下了十多天,清兵自进入扬州地界以来,这雨势就没有减过,就好像天公也不愿意见到满虏的铁蹄践踏江南的河山一样,道路泥泞不堪,足足让孔有德的五万大军陷在原地无法弹,只得放慢脚步。
鳌拜率领的三万八旗偏师,虽然清一色全是骑兵,但江南水网纵横,阴雨多日不绝,马总不能长翅膀飞,一日行不得三五十里,此时鳌拜距孔有德部已不足二百来里地。
宋宪奉王岚平令,领着两千轻骑,轻装前行,神出鬼没般地随时出现在孔有德的队伍四周,有时间只是鼓噪呐喊一阵便跑,孔有德本就被这阴沉的天报弄得狂燥不安,这又来个宋宪捣乱的,心情简直郁闷到了极点,他恨不得让全军都生上翅膀,飞到扬州城下,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也解解这心头的鸟气。
此时的扬州城完全被战争的阴影笼罩,城外大批百姓涌入城内,一时扬州城里人满为患,人心惶惶,大家谈论最高的都是满人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怎么区区几十万人就敢到咱泱泱有着亿兆汉民的土地上来撒野,满人喜不喜欢杀人,满人婆娘长什么样子,等等。
扬州督师史可法这些日子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差两天就往京城送一份急报,要援兵,可他明明知道朝廷根本没兵给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激励一下身边的将士,守,一定要守住扬州,朝廷不日就会有援兵来。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有了消息了,有探马来报说有南京方向有大量明军赶来,来得不是别人,正是南京守备提督定南侯王岚平。
一听是他,史可法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再也不用孤军奋战了,忧的是他与王岚平脾气不太对路,此人心机太深,杀伐过重,上次给他在高杰军里一弄,愣杀一连杀了五员大将,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结果弄得两人不欢而散。
反正管怎么样,有援兵总比一来也不来的好,当下,史可法派人凿开一座被土石封死的城门,迎接状元军入城,并亲自带着衙署官员,在扬州督师府里摆下酒宴,准备为王岚平接风洗尘。
这是王岚平第二次进入扬州城了,城内繁华依旧,只是在队伍两侧驻足的众多百姓却没有上次那么热情,大家都在对从眼前走过的这群叫花子似的状元军士卒品头论足,其中有些人更是大胆地指出,这哪里是大明王师,邋里邋遢的,还是史督师的兵看着精神。
这一次状元军进扬州,一路连遭阴雨,十多天的急行军,累了就靠在路睡打会盹,饿了就边行军边吃几个硬窝头,几乎连口热乎水都没喝得上,就更别提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了,身上的泥污干了又湿,这样的狼狈样在百姓看来,的确是有些不堪入目。
王岚平也并不是不知道士卒太苦,只是时间太紧,决不能让孔有德抢先兵临城下,真到那时候,就是有天兵天将也救不了扬州了,孔有德将城一围,尔后清豫亲王的十五万大军再随后赶到,那王岚平就只能从哪来回哪去了。
王岚平看着队伍两侧围观的百姓,心中不禁想起一件事,史书说记载多铎与孔有德攻破扬州,屠杀了八十万老百姓,如果自己不出现在这,今天这些来围观的百姓,差不多没几天好活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的状元军指指点点,难道叫花子兵就一定不能打仗?穿得光鲜亮丽就是神兵天将?
王岚平紧催着坐骑,前方一阵锣鼓喧天,他抬眼而望,只见史督师的大旗正缓缓沿街而来,随行的将士那穿的真叫一让人羡慕,自己现在这状元军和他那边相比,自惭形秽。
有兵士举着史可法的大纛来到王岚平近前,史可法比起前番来,身形又消瘦了几分,但精神仍在,两眼虽布红丝却异常有神。
由于战事的原因,史可法一改儒装,这次换了一身铠甲,一个翻身下马,叮当直响,他拱拱手笑道。
“定南侯,前日一别,思之甚深,扬州城危难之际,能得到王将军的大军相助,扬州百姓之幸,亦是我史可法之幸,请,史某已在督师府摆下宴席,为定南侯与众位将士接风,请!”
王岚平没下马,拿起马鞭指了指身后,“史督师,怎么这城门都被封死?你是想一辈子在里面不出来了吗?”
史可法谦谦一笑,“大敌当前,城中兵力不足,只得出此下策”
王岚平哼哼一笑,撩衣下马,将马匹交给部下,指了指城墙上,“宴就不去了,我的兵连日辛苦,就有劳史督师派人安顿一下,战事紧迫,我们还是先看看城防吧”说罢便分开人群,朝登城口而去。
史可法被冷落一旁,脸上有些尴尬,其实他也不喜这些迎来送往的俗套,自嘲一笑后随即吩咐手下赶紧招呼后队入城安置。
跟着王岚平一同入城的状元军不过七千多人,其余的大队全部都在城外扎营,这也是王岚平用兵的通例,守城决对不会让敌人兵临城下,更不会困守孤城。
遣开部众,二人随步走在城墙上,城外烟雨朦胧一片,看不到很远。
王岚平趁机问起了扬州的城防,他想听听史可法对守扬州有没有什么计划。
“史阁老,敌众我寡,你有何对策”
“能有什么好方法子,靼子来势汹涌,目的是一统江南,扬州是我朝在江北最
要的军镇,也是他们志在必得的要冲,这会是一场恶仗,你也知道,兵力相差甚远,所以,我将城外所有防线撤回城内,集结兵力,以图背城一战”
王岚平点点头,收缩兵力在此时也不失为一条战策,兵力如果太过分散,等城被围,那城外的明军将会完全失去指挥,很快就能被满人各个消灭。
不过,王岚平也不太认同将所以有兵力全部署在城里,困在城里就等于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来打,太过被动,何况这是扬州城,军民不下百万之众,困在城里无疑是坐吃山空,粮食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史可法见王岚平不再开口,只是四下张望,他深知定南侯通兵法,精战守之策,能在此万难时刻来相助扬州,那一定是带着必胜的抱握,否则以他的心机是断不会来此找死的。
“素闻定南侯知兵,依你看这城防还有何不足之处?”史可法问道。
王岚平也不谦虚,指着刚才进城时的城门口,那里还有散布四野的石块,是用来堵城门的,“收缩兵力也用不着将城门全堵上,史老你是怕满人进来还是你也不想出去了?”
“城在我在,诚与城亡”史可法说得英气满面,大义凛然,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就表明他此言不虚。
王岚平拱手道,“此言令我敬佩,置之死地而后生,敢问史老你打算如何战守?”
史可法朝南京方向一拱手,“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上不负皇恩,下不负百姓之望”
王岚平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边说边继续说。
“史老忠勇之心听者动容,不过你这只是说结果,我想听听你的应战之策,兵力配属”
史可法背着手,叹息着道,“坐困危城,哪有什么战策,不过就是凭城据守,以待援兵罢了”
“这太被动了,满人势大,兵力源源不断,扬州又能守多久,如果没有援兵,早晚都会丢”
“你定南侯不就被我等来了,有你的状元军在,我史某高忱无忧,哈哈!”
“这也不济事,我的部队不过区区三万人,加之来得匆忙,很多重型火炮都没来得急运来”
“那怕什么,当初你以三千骑兵大破刘泽清三万人,后又不废一兵一座就堪平高杰,战者在于将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