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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大雪飘飘,一个瘦弱和尚借着微弱月光,满怀心事的往大兴城方向行去。他抿着嘴一路沉默,似乎心中有极为不愉快的事情。此人当然就是梵正了,这次去俏夜叉处,依旧不顺利。
走了几步,远远看见路上有一具瘦骨嶙峋的尸体。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跪坐在那尸体旁,握着尸体冰冷的手,独自念了一段往生经文。
念完经文,他继续前行。路上陆陆续续又看见很多饿死的,冻死的人。梵正的脸色便越发的阴沉,念往生经文时,也愈发烦闷。他不禁开始怀疑,当初是否应该听师傅的话,不该来凡尘走这一遭。但转瞬之间,他便将这想法打得烟消云散,自顾自惨笑道:“待在山上成仙成佛,不问世间疾苦,有再大的能耐,又有什么用处?”
他不断的行走,不断的停下,不断的念经。后来,他开始额头冒汗,开始手心发麻,开始腿脚酸软。等到他感觉不对劲时,已经发现自己眼前,多了个肥胖的背影。
背影的主人开口便说道:“你是金光寺的和尚。”
梵正站稳身子,道:“不错。”
“那么戒空是你的什么人?”
梵正道:“是我师父。”
“哈哈哈哈……”那背影陡然一阵笑,接着转过身来,赫然是将军府的酒肉和尚。他死死盯着梵正,道,“戒空死了没有?”
梵正摇头道:“师父他面壁思佛,不问世事已经很久了,我也有好多年不曾见过他。你为什么会认得我师父?你究竟是?”
“你师父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梵正蹙眉,仔细思考一阵,想起来了一个名字。但再看眼前之人肥硕模样,便又觉得不可能,道:“没提过,还请赐教。”
酒肉和尚道:“应该提过,否则你不会如此怀疑的看着我。嘿嘿嘿……我便是你的小师叔,戒尘!”
梵正大惊失色,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杀生和尚……他早就死了!而且杀生和尚五短身材,比我还瘦,怎么可能像你这么肥胖!”
酒肉和尚哈哈狂笑,道:“连一声师叔都不喊,竟然叫我以前的诨名,戒空师兄真是教出来了个好徒弟!至于我为什么变成这幅模样,难道你师父,没有跟你提起过吗?嗯?”
梵正眉头抖动,道:“阿弥陀佛,施主已经被金光寺逐出了门墙,请恕小僧不能再叫施主为师叔了。”
酒肉和尚道:“你想叫也叫不了了,你师父将我害成这样,今夜,我便要在你身上找回来!”
梵正微微运气,却又觉得浑身发麻,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经脉一般。丹田中的灵气,也是软绵绵的,东飘西荡,聚不起来。
酒肉和尚狞笑道:“是不是一运气,便浑身酸痛难当?是不是灵气再也无法汇聚了?你当我杀生和尚的名号,是白给的吗?要怪,便怪你自己太过心善。路上的死人,你也为他们念什么往生经文?像你这种榆木脑袋,到了红尘俗世,就算功力再高,也是死路一条!”
说话间,酒肉和尚便朝前踏步而来。
梵正却突然一阵笑,道:“我只听说杀生和尚行凶善用九环大刀,却不曾听过还能用毒。”
酒肉和尚冷哼一声,步伐不停,到了跟前一掌递出,喝道:“别再装模作样了,就算你已经是四品巅峰,此时也不可能是我对手!”